從使徒行傳看聖靈工作
陳終道
使徒行傳曾有人稱為“聖靈行傳”，但寫聖經的路加卻不用這名詞。因這書不是以聖靈直接的工作為主，而是聖靈藉使徒們和初期教會的眾聖徒們工作之歷史。其中有關聖靈
工作，有些頗引起不同的解釋與應用，茲略舉數例簡釋如下：
一．聖靈施洗
“約翰是用水施洗。但不多幾日，你們要受聖靈的洗。”（徒一：5）
本節引自福音書中施洗約翰所說的話（太三：11，可一：8，路三：16，約一：33）。為甚麼四福音都特記這句話﹖其記載之目的，是要我們注意：沒有人有資格用聖靈施洗，只有受死而復活的基督能用聖靈施洗。這在施洗約翰作見證時已一再重複，可惜讀聖經的人多半只留意去推想甚麼是“聖靈的洗”，而忽略了施洗約翰一再表明的，他只不過用水施洗，但基督（也只有基督）可以用聖靈施洗。照他在約一：33所說：“你看見聖靈降下來，住在誰的身上，誰就是用聖靈施洗的”，有兩次提到“誰”，是特指一個人，就是耶穌基督。就算是主親自印證的施洗約翰──“凡婦人所生的，沒有一個興起來大過施洗約翰的”（約一一：11），他也不能用聖靈施洗。
所以在此（徒一：5）主耶穌引用施洗約翰的話，所說的雖然同是關乎聖靈施洗，但在福音書中，是約翰推介基督；而徒一：5則是基督自己回應施洗約翰指着祂所說的話。祂已復活了，就要照所應許的用聖靈為教會施洗了。
保羅在哥林多前書第十二章十三節告訴我們，聖靈施洗是使教會成為基督的“身體”──“我們不拘是猶太人，是希利尼人，是為奴的，是自主的，都從一位聖靈受洗，成了一個身體。飲於一位聖靈。”我們都是從一位聖靈受洗而成了一個身體，這“身體”當然是指屬靈的身體，包括所有從神而生的人（約一：13，三：5，8），這也是為甚麼只有基督可以用聖靈施洗的緣故。
二．聖靈降臨
“但聖靈降臨在你們身上，你們就必得着能力。並要在耶路撒冷，猶大全地，和撒瑪利亞，直到地極，作我的見證。”（徒一：8）
本節偏重於說明聖靈本身之降臨，不是偏重於降在人的“身上”。身上並非外體之意，應領會作臨到那個人，而不是那個人的某部份（外體或內心）。
主耶穌在世時，聖靈還沒降下（約七：37-39），現今則已降下了。這情形就如舊約時主耶穌還未降世為人，到新約時降臨了（太一：20，約一：14）。但不能說主未降世前或升天後就不在世，因三位一體之神是無所不在的。祂是“從天降下仍舊在天的人子”（約三：13）。聖靈也是這樣。
三．聖靈充滿
“他們就都被聖靈充滿，按着聖靈所賜的口才，說起別國的話來”（徒二：4）
本節所說的聖靈充滿，也就是一章五節和八節所說的“聖靈的洗”和“聖靈降臨”。重生得救的信徒在“受聖靈”之後，可能一再被聖靈充滿，如使徒行傳第二章四節所記彼得被聖靈充滿後，在第四章八節又再被聖靈充滿；眾門徒在五旬節時被聖靈充滿後，在第四章三十一節又再被聖靈充滿；司提反原本是已被聖靈充滿的人（徒六：
5），後來在殉道之前又再被聖靈充滿（徒七：55）；保羅看見主顯現而悔改，歸信主後曾被聖靈充滿（徒九：17），在使徒行傳第十三章九節斥責行邪術之巴耶穌時，又再被聖靈充滿。所以聖靈充滿不是一次過的，是可能隨時再被充滿的。我們不是尋求甚麼是聖靈充滿的憑據，而應效法使徒們有清潔的，預備好的心靈，可讓聖靈隨時充滿。
四．聖靈澆灌
“他既被神的右手高舉，又從父受了所應許的聖靈，就把你們所看見所聽見的，澆灌下來。”（徒二：33）
本節經文已自行解明“聖靈澆灌”是復活之主照所應許的賜下聖靈之情形，有如舊約之膏油豐富的澆灌下來。“澆灌”也可譯作“傾倒”（如英譯）。無論澆灌或傾倒，都是照舊約用膏油“倒”在蒙揀選的人身上之背景說的。若過於注重這單字，很容易陷於把“聖靈”領會作某種“流質”（某些異端正是如此領會）。在舊約，歸神為聖的人要接受聖所特製的“聖膏油”膏抹或傾倒，如膏油要“倒”在亞倫頭上（利八：12，八章全章）；“撒母耳拿瓶膏油倒在掃羅的頭上…”（撒上一○：1）；以利亞膏以利沙作先知（王上一九：16）等。在新約，神卻用祂的聖靈像膏油膏那些真正信祂的人作為“憑據”（林後一：21-22）。
總之，聖靈的洗，聖靈降臨，聖靈充滿，聖靈澆灌，既都指向五旬節聖靈降臨那件事，所以這四個短句可看為是同一應許的經歷。
五．受聖靈
“彼得說：你們各人要悔改，奉耶穌基督的名受洗，叫你們的罪得赦，就必領受所賜的聖靈。”（徒二：38）
除五旬節外，“受聖靈”常用於信主得救時領受聖靈的經歷。這經歷又被看為是聖靈降在人身上或聖靈的洗。如：
彼得進哥尼流家傳福音時，聖經如此記載──“彼得還說話時，聖靈降在一切聽道的人身上…”（徒一○：44）。緊接下文彼得說：“這些人既受了聖靈…”（徒一○：47）。可見彼得把“聖靈降在…人身上”跟“受聖靈”看作同一回事。稍後，彼得回到耶路撒冷，向使徒與眾弟兄報告到哥尼流家傳道經過時，卻把他們受聖靈的經歷看作受聖靈的洗。請留意第十一章十五至十八節之經文：
“我一開講，聖靈便降在他們身上，正像當初降在我們身上一樣。我就想起主的話說，約翰是用水施洗，但你們要受聖靈的洗。神既然給他們恩賜，像在我們信主耶穌基督的時候，給了我們一樣，我是誰，能攔阻神呢。眾人聽見這話，就不言語了。只歸榮耀與神說，這樣看來，神也賜恩給外邦人，叫他們悔改得生命了。”
這幾節經文，是彼得事後向耶路撒冷教會報告在哥尼流家傳道所說的話。他在十五節所說的“聖靈降在他們身上”，也就是十六節末句的“聖靈的洗”；這聖靈的洗就是十八節所說那些外邦人悔改得生命時“受聖靈”的經歷（參徒一○：47）。
所以受聖靈，聖靈的洗，聖靈降在人身上，在五旬節以後，都是指向初信主時領受聖靈的經歷。（參徒二：38下──“叫你們的罪得赦，就必領受所賜的聖靈”；弗一：12-14──“…既然信他，就受了所應許的聖靈為印記”；加四：6──“你們既為兒子，神就差他兒子的靈，進入你們的心，呼叫阿爸，父”）
六．聖靈與說方言的恩賜
本書共有三次提到說方言。首次在五旬節，說方言就是說別國的話（徒二：4），也是說別人的鄉談（徒二：6，8，11）。當日從天下各國來的人有十四個外邦城鎮，十五種口音。單單猶太人就有三種，即本土的猶太人，從羅馬來的猶太人與各國來的猶太人。他們的口音並不相同（參拙作使徒行傳講義第二章五至十三節詳解）。
第二次“說方言”是在彼得到哥尼流家講道時（徒一○：46）；第三次“說方言”是在保羅在以弗所對只受了約翰的洗禮，卻未受聖靈的人按手時（徒一九：6）。這三次賜下方言的恩賜，分別證明了：
1.差來的彌賽亞，因祂已從死裏復活，並照所應許的賜下聖靈。
2.救恩不但為猶太人，也為外邦人。哥尼流一家正在聽道時，神賜聖靈給他們，證明神已悅納他們。
3.僅受了施洗約翰的洗禮而悔改不夠，必須悔改歸信那在他以後來的基督，纔可以領受聖靈，得生命。
綜合這三次記載，使徒行傳中的說方言（鄉談），是偏重見證基督已照所應許的賜下聖靈保惠師，正如保羅對哥林多人所說的，方言“不是為信的人作證據，乃是為不信的人”，也就是向不信的猶太人證明神的救恩已臨到一切有信心的人了，包括了猶太人或外邦人。（詳參拙作哥林多前書講義第十四章二十一至二十二節註解）
七．聖靈對信徒個別的指引
本書有若干處提到聖靈對聖徒個別的指引，是新約別的經卷所沒有的，例如：
1.聖靈吩咐腓利去貼近干大基手下的太監並領他信主。（徒八：29）
2.事後聖靈把腓利提了去，太監也不再見他。（徒八：39）
3.彼得見異象後，“聖靈向他說，有三個人來找你…”並吩咐他跟他們同去（徒一○：18-20）。
4.保羅奉差出門佈道之前，聖靈向安提阿教會幾位先知教師說：“要為我分派巴拿巴和掃羅，作我召他們所作的工”（徒一三：2）。
5.保羅第二次佈道行程中，聖靈曾禁止他在亞西亞講道（徒一六：6）。他們想往庇推尼去，“耶穌的靈”又“不許”（徒一六：7）。
這一類對個人特別的指引，可說是本書的特色之一。但聖靈怎樣對他們說話，卻沒有說明；可是他們順服聖靈指引的結果，卻詳加記載。如彼得怎樣知道是聖靈的吩咐，雖未詳記，但他們到哥尼流家的始末卻詳細記載了，並證明了彼得的聽從是正確的，且在工作上明顯有神的同在。
這樣看來，基督徒怎樣明白聖靈的指引，必須由個別信徒自己去操練的。我們不用過份留心別人用甚麼“方法”得着聖靈的指引，而是要留心別人如何一心向着神，願意遵行神的旨意，效法他們的信心和敬畏神那種心態，因而從經歷中領悟神的引導。
（本文選自作者著作直到地極──使徒行傳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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