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約引言

 

新約引言:

舊約與新約

文獻

福音介紹:

福音的作者

從口傳到福音

福音可信嗎?

福音在文學上的地位

心中存疑的人

 反對意見

打開新約的鑰匙:

復活的耶穌

耶穌受難

福音

信仰中的重組

律法和天國

聖神和精神

治愈和奇蹟

教會

加里利、猶太……


新約引言

舊約與新約

聖經裡的新約由二十七部書構成,它們是在耶穌復活後的七十年間寫成的,宗徒的教會從中看到了信仰的真切表達。教會公認這些書是受天主的啟示而成的,是天主聖言。但正如舊約一樣,這些書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應當歸功於宗徒們和早期教會的福音傳播者。這些書真實地回答了我們所有有關信仰的問題--它們是見証的集合,從中我們發現了耶穌,以及早期教會是如何被祂復活的力量鼓舞和推動的。這正是天主的意願,祂要每個時代的基督徒都能通過這些見証來認識耶穌和祂的救贖工程。

但是,為什麼在舊約之後要有一部新約呢?

我們在《舊約介紹》的第一頁中已就此問題有所論述,現再加上以下說明。

其實,原因很簡單,它們構成了救贖史的兩個部分,貫穿了天主在人類歷史中的默示。是耶穌的十字架分隔了這兩個階段。

舊約裡一個民族形成了。他們通過歷煉而成長,並在期待人們所尋求的許許多多事之後,終於明白:真正重要的是期待並尋獲使人得以新生的“正義王國”。我們研讀聖史時,能夠看到它的走向、辨明它的階段和關鍵人物。以色列發現了存在和社會生活的重大價值,我們則懂得了:他們為何要花上這麼多世紀才發現更高更遠的一些事情;為何古代以色列王國的繁盛不能持久;為何天主子民必須在悟性和內在方面有所收獲,而這正是他們在世俗的權勢和榮耀中失去的。同時,我們也可明白為什麼經過了這麼多的救世主之後,在以色列正經歷羅馬迫害和政治力量激進化的最後危機之時,唯一的救世主終於來到了。

耶穌的訊息正是召喚以色列人克服狹隘的民族主義,去尋求“天主的王國和正義”。以色列的歷史必須與認識聖父、聖子的天主的普世子民共同邁入一個新時期,這將是一個以非暴力來征服分裂和壓迫的民族。短短幾年之後,猶太王國便滅亡了:對以色列來說,這是舊時代的結束,從此展開了其命運的新階段。

新約不是要代替舊約,耶穌的講道不會使先知們的警告失去功效。愛沒有取代公義,許給猶太人民的救援也沒有被“眾靈魂的救贖”所取代。更確切地說,福音是作為解放的真理被呈現的。這真理再一次導引歷史,推動所有的文明邁向一個旨在使宇宙間的人力和創造力在基督內重新聯合並修好的目標。

當第一批猶太基督徒向巴勒斯坦的猶太人傳教而遭到失敗後,他們便轉而更努力地向其他民族傳佈福音。短短幾年內,教會發展到當時為人所知的所有地域,即希臘羅馬帝國屬下的各邦國。起初,基督徒的共同信仰是:這訊息必迅速遍佈全世界,耶穌要在光榮中返回審判世人。但是七十年過去了,此幻想破滅了:歷史比他們期望的更長久。

於是,基督徒團體開始收集已成文的篇章,以保存宗徒們的傳道;他們又花時間追憶了第一批基督徒的重要經歷。從這些寫成的書卷中,教會核准了那些傳承宗徒信仰的書卷,對於其他那些雖被人稱道、但看來並未傳達最基本和最普遍信仰訊息的書卷,則未予認可。

文獻

印刷出版的新約,特別是福音書,不論是英文版、西班牙文版、還是其他任何語言的版本,都是譯自用希臘文寫成的原始經文。包容了這些經文的手稿屢次被抄錄,直到發明了印刷術,每篇經文才最後定稿:那是1456年,古滕堡印制第一本活字版聖經之時。

那些抄錄的手稿難免有錯誤,評論家們通過比較不同的手稿,按照它們的差異和來源加以歸類,斷定何者為天主教會所認定的表達宗徒信仰和天主聖言的原始經文。然而,是誰寫了這第一批福音書?何為它們的出處呢?

四世紀時一些非常古老而美麗的新約手稿被保存下來了,盡管它們只是一些殘文斷章。此外,二、三世紀的基督教作家常常引用經文中的許多句子,並加以詮釋。在埃及和其它一些氣候干燥的中東地區,發現了在紙莎草紙,這種極易腐爛的材料上抄寫的經文殘片。若望福音(一般認為成書於90-100年間)的殘篇在埃及被發現了,遠離寫作此書的地方,上標時間為120-130年。

接下來,我們要特別指出,福音不是新約中最先寫成的書卷,保祿書信比前三部福音書完成得更早。

福音介紹

福音的作者

有趣的是,教會最早的史學家已特別提到了傳統上認定的前三部福音書的作者。110年,耶辣頗里(靠近厄弗所)的帕丕雅主教寫道:“馬爾谷,伯多祿的口譯員,雖然沒有按秩序,卻很准確地寫下了他所記得的主的言行。他陪伴伯多祿祿,後者正按當時的需要,而非方式在傳教。馬爾谷准確無誤地囊括了自己記憶所及的事。瑪竇用希伯來文匯編了主的言語,從那時起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能力去翻譯了。”

185年,殉道的主教聖厄里斯寫道:“瑪竇在希伯來人中間,以希伯來文出版了一部福音。同時,伯多祿和保祿則外出到羅馬傳教,建立教會。他們離開後,身為門徒和伯多祿祿口譯員的馬爾谷,記下了伯多祿的教誨;而保祿的同伴路加也寫了一部由保祿傳播的福音。”

不少現代聖經學者渺視這些古老的資料。直到最近,它們又再度被視為具有重要歷史價值的資料。

不管怎樣,把福音視為一部由瑪竇、馬爾谷或路加在特定時期,決定以文字記錄耶穌活潑的傳道和訓誨的書,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從口傳的傳統到我們的福音

我們知道,耶穌死時仍很年輕,他沒有留下著述。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致力於培養十二宗徒,他們遵從猶太教師與門徒的習俗,與他生活在一起。耶穌要他們用心去學習他的教誨,他沒有過多地講論,而是用多種方式重復真理的精華。宗徒們將老師的教導深深印在腦中,同時也牢牢記著所見証的事。無疑,五旬節過後,他們便關注於如何使耶穌的這些訓誨成形,它們便是早期教會的教義。

生活在最早的基督徒團體中是怎樣的呢?起初,宗徒們以自己的耳聞目睹為見証。但漸漸地,他們感到有必要將他們的見証寫下來,以妥善保存這些記憶:這正是我們現在聚會時的做法,我們作會議記錄,為與他人分享。

巴勒斯坦的基督徒團體依照地區和環境的不同,分別說阿拉美語或希伯來語,所以,最早的記錄是用這兩種語言擬成的。有關耶穌言行的文字漸漸被重新歸類。就這樣,早期的基督徒團體從口傳見証轉入到了文字記錄:這就是福音。而當時說希臘語的基督徒團體占多數,所以原始經文被譯成了希臘文。

三位最初的傳教者在耶穌言行的選擇範圍和表述上都有著差異。事實上,每個人都有著他自己的理論,以及認識耶穌的特殊方式。而正是這一深奧的視點,個人的見証最終証明了所有的差異都是正當合理的。

在若望福音裡,我們發現有某一古本福音中的段落,與馬爾谷福音一樣簡練,記載耶穌的行為多於語言。這一以阿拉美文寫的福音很可能已被介紹給了撒瑪利亞的基督徒團體。若望只是將此文本作為基礎,他發揮了耶穌那些顯示救恩、改變人類、更新創造的長篇論講。

福音所言可信嗎?

我們常常會有這樣的疑問:如果我們有一個或四個見証,它們有何價值?看了我們剛才所說的之後,再理解以下的文字就較為容易了:

--福音沒有囊括耶穌的一切言行;

--在陳述耶穌的話語時,每個傳教者都以自己獨有的方式來表達,並加以改寫,使自己的讀者們更易於理解;

--事件並非都是按其發生的先後順序來寫的,耶穌在不同場合所說的事,也可以混合在一個章節裡。

以上所述並不是說我們不能相信傳教者的見証。沒人給過我們一幀照片,或是一段耶穌言談的錄音,而是這三種論點,使彼此得以補全。在細節上確有衝突是否重要呢?耶里哥城門口有一個或是兩個盲人,又會改變些什麼呢?

福音在文學上的獨特地位

從古至今,在所有的文學著作中,福音一直是一部不同尋常的作品,與其他同時代的著作--無論是基督教的、還是其他的相比--都有著明顯的差異。福音簡練並試圖有節制,而其它作品則奇異、繁復而“不切實”。一位現代哲學家--非信徒--曾疑惑為何福音中沒有記錄更多的奇跡。但福音所包含的正保証了它自己的真實性。細想前一段所說的內容,現代評論家至今還未能找到福音中有任何虛假之處,即使它已被用放大鏡審視了一個多世紀。更重要的是,每當我們向福音敞開自己心扉,它留給我們的總是真理的馨香。

心中存疑的人

但仍有不少人對福音的見証產生質疑,有時是因為他們認為在福音中有矛盾之處,更常見的原因是他們似乎無法承認奇跡。即使在研讀福音的信徒當中,也有一些人對具有歷史價值、但從強烈的感覺上來講可能是奇跡的事,持保留意見。

這或許是因為他們一直受“科學的”文化所熏陶的緣故。這種文化只依賴人力去解決所有問題,在一個以安全保障覆蓋自己的世界裡,能從天主那兒期盼的不多,而天主也不會廣行神跡。

於是,他們作出如下推理:如果我現在看不到類似福音裡記述的事發生,我又如何相信那時會發生這種事情呢?如果這些人與貧窮而受迫害的基督徒團體生活在一起,他們就會明白了。他們能看到天主時常為了幫助那些只期望於祂的人而行的干預。確實,在這些團體中有一種說法:如果今天天主行了這些奇跡,為何祂就不會在耶穌時代,依照耶穌的命令而行那些奇跡呢?

事實上,我們不可能像研究普通書籍一般“毫無偏私”地研究福音,因為它質問的是我們整個的生活,而不僅僅是以這個或那個觀點來詢問我們的想法。如果我們與宗徒們分享相同的信仰,那麼,即使心中仍有疑問,我們仍然可以毫不困難地接受這本聖書,但如果我們缺乏使我們能“看見天主”的條件,那我們就會惶惑不安,直到我們找到一些看來合理的“削弱”福音見証的理由,也就是說,它不會質問我們的態度。這就是為什麼有許多人盡管仰慕福音,拒絕將它視為一篇謊言,同時卻在搜尋一千種理由來否認可能會令他們震驚的事:福音對天主造人的見証:一個行動的天主,使死人復生。

反對意見:

因此,他們特別執著於以下兩種論點:

--他們說:福音是在耶穌死後多年才寫成的,那時大眾的想像已給耶穌加上了一輪光環。於是,他們未將耶穌的真實性透露給我們,告訴我們的是一世紀時教會的信仰(請回憶一下福音成書的日期);

--他們又說:福音是為了基督徒的教義和訓示而寫的:福音所述及的事項是為支持它的教誨。所以耶穌是否曾在水上行走並不重要,這段情節是為了顯示耶穌擁有神力。

那麼,宗徒們又如何呢?他們是耶穌的見証,他們的職責是維護自身是教會中“親見耶穌”的正式見証。他們知道確實發生過的事。當有些人正在歪曲耶穌的歷史時,他們會保持緘默嗎?福音的保証已存在於天主教教會的組織中了,這組織決不是一群受狂熱主義或機會主義牽制的信徒。

福音源自“宗徒傳統”,教會保存福音是因為她認同存在於它們之中的傳統。在那些年和接下來的一世紀裡,也有其它的福音成書:《保祿福音》、《多默福音》、《尼苛德摩福音》和《雅各福音原始本》。然而,教會並不相信這些福音,或是因為其中所記載的事令人難以置信,或是因為其神學傾向與來自宗徒們的教誨不一致。

打開新約的鑰匙

復活的耶穌 耶穌受難
福音 信仰中的重組
律法和天國 聖神和精神
治愈和奇蹟 教會
加里利、猶太……

復活的耶穌

或許,我們可以寫一部以死亡為中止符的有關耶穌的歷史,並從中重新尋找耶穌的個性,尋找他被自己人民拋棄的某種因素,以及他死後擁有巨大影響的緣由。或許,我們還可談談福音書最後幾頁提到的耶穌死後顯現於人的事,但或許我們不會太在意這些細節。跟很多人一樣,我們可能會覺得耶穌門徒看到或自以為看到的事無足輕重:耶穌將繼續作為一個過去的人物而存在,我們所能了解的只是他的言與行。

就這個層面而言,或許我們可將耶穌與人類歷史中其他優秀大師相比較。人們在大師們死後,創造了有關他們生平的神奇傳說。假如我們真有如此立場,或許永遠都不可能明白基督精神怎樣改變了世界。或許,我們覺得自己理解週遭教友是怎樣信並怎樣生活的,但也許我們將永不可知他們體驗的最深處是甚麼。如果耶穌不是我們復活的主,教友們的信德就會動搖,就會失去力量與喜悅之心。

他確是為我們而死的,因此我們不想抹掉他死在十字架上的恥辱。他的被拋棄與苦難都是自身使命重要的組成部分,正如他自己事先對朋友們講的那樣。

但我們信的是“耶穌的死亡與復活”!耶穌的墳墓是空的!門徒們是這次奇特事件的見證人,隨後發生了一連串與主耶穌出人意料的相遇!

門徒們的見證是有力的,但這些或許在歷史學的眼中微乎其微,不過是冰山露出水面的一點而已。但正是這個小小的裂痕,在眾多事件的過程中,重新賦予了世界存在的原因。確信如此,我們就會責無旁貸地把這位猶太老師、這位加里利的木匠接受為天主子,是顯現了的天主,由無形的天主而生,被父派遣予世。

我們該當謹慎,不要把耶穌看成是步入傳奇世界的一位英雄或過去的著名人物。如果耶穌今天是我們的主,首先因為他依然活著。

耶穌復活了,這首先意味著他與我們同在,這是基督徒經驗的核心。基督徒式的生活並非抓注某些信念不放或實行某種特定的生活方式,最主要的它是一次體驗,不是甚麼別的宗教體驗,而是天主真理顯現於耶穌的體驗,是天主之愛通過耶穌而廣昭世人的體驗。

福音

當我們手捧福音書時,要知道它講述的是耶穌,向我們轉述的是他的教導。我們也不要忘記先前所提到的:所有見證的核心在於“復活”。如果我們在一本聖書中首先搜尋的是一則有關道德的訓導或常規的指示,那麼,我們肯定會與天主聖言擦肩而過,尋而不獲。

福音就其字面意義而言,是“好消息”。那麼,這“好消息”是甚麼呢?一個嶄新的時代已為世人展示。主耶穌降世後兩千年的今天,沒有人能否認:人類歷史被一股不可阻擋的動力推向獨一無二的命運,所有的人都被投入進去-基督徒和非基督徒,甚而無信仰者 我們堅信:這股動力的源泉和中心就是歷史的主宰-基督。這就是福音書內容的一部分,但僅僅是其中一個方面而已。

另外一種經驗扎根在基督徒團體中,它發生並生效於堅信、接受洗禮之時。信仰在我們身上產生奇蹟:我們的存在被更新、被喚醒!信仰給予我們的是巨大的喜悅:走出囚禁自身的牢籠,超越所有的人類友情和愛情的侷限。因為我們被天主所愛。耶穌的聖言為我們永遠是朝向希望的召喚:天主為那些不尋求祂的人而到來,並從我們尋求祂的那一刻起,就無時不刻地陪伴我們左右,事無巨細,祂皆顯現其中。

在福音書中,“信仰”和“皈依”二詞總是連結在一起的。其中,“皈依”的詞意並不十分精確,於是有不少相近的詮釋。但無論如何,“皈依”都意味著我們生命中方向的改變,也是我們對以往生活方式的悔改。對天主大愛的發現,使從前的生活方式與愛憎情感中的錯誤以及膚淺的東西都清晰顯示出來了。在天主的光芒之下,我們開始清楚看見甚麼是罪惡。

我們要與天主時時生活在一起,追隨福音書的教導,重拾曾疏離的美好的一切。福音是愛我們的天主給我們的“好消息”;祂到來,賜給我們從未期待過的永恆。然而,人類卻時不時有所焦慮:死後會怎樣?人死後會有記憶媽?我們曾經做過的事、愛過的人會有甚麼結局?福音向我們保證道:那是天主的時刻,在塵世中已與我們同在的祂,將充盈在永恆之中。

律法和天國

耶穌常提到天主的王國:“你們警醒吧!因為天主的國近了!”

在耶穌時代,“律法”概括了猶太地區的生活。這個律法不只限於祭祀的禮儀,它已深入到猶太人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中去:從衣食住行到社交結友等等。人們遵循律法,是加速新時代到來的方法,因為人們談論天主統領的時代的到來。

但是,耶穌告訴我們:新時代早已開始-天國就在眼前。律法是道路,天國則是終點。耶穌不是一個傳述個人發現的“智者”,他講述的也不是我們忽視或已忘記的某條道路,他是“那位先知”,宣告人類歷史重大事件-時刻到了,天主開始了與我們的嶄新的關係。

我們講“嶄新”,並非輕視天主以前的作為。智慧、儀式以及聖書向人們展現了通往真理與良善的不同途徑,我們總能從中發現如此豐富的寶藏。然而,如果我們接納了福音,一瞬間,真理的大門就會在眼前敞開,向我們展示甚麼是真正的精髓。

第一束亮光將轉變我們的生活:我們不再孤獨,因為“愛者”天主時時處處臨在。祂曾以耶穌的“父”的姿態表現自身,如今我們都稱祂為“父”,這是何等奇妙的體驗啊!

純樸的人離天國並不遙遠,天國對他們而言,已在世上,但又不屬於這世界。也就是說;在這世上,對於信的人,一切都是可能的,連衰弱者都會成為最強者。要進入天國,就是任憑自己接受天主秘密智慧的教導,祂的智慧對人間的一些賢能高智者或許是愚不可及的,祂智慧的標記就是耶穌的十字架。在人世間,狡詐和不公往往橫行霸道,死亡是無可挽救的結局。但是,天國永遠在信者的身旁:他們看見天主以善制惡,祂是平安喜樂的源泉,祂給痛苦的生命以強大的希望。

天國不是一個使我們忘記現實的幻象。它是積極的酵母:凡耶穌聖言播及之處,皆盛開世人轉變之花。它在我們中生根發芽,慢慢地讓我們通過耶穌,來感受認識那位愛我們的天主的臨在。

治愈和奇蹟

人們在每個時代都能找到一些超人:他們預見未來,具有神力,能治愈病人和附魔者。這些神力是天主行事的方法之一,祂過去曾使用過,並會一直使用下去,為了讓我們感受到祂救援的臨在。人們去求醫是為了得痊癒,同時也滿懷巨大的喜悅,因為他們從中看到神聖者在施展大能。尤其對於那些信自己的神,卻苦於見不到祂的人而言,如果有超自然的神力展現在某地,他們一定會趕去親眼看一看的。這就是為什麼那些醫師和行奇蹟者往往成為顧問的原因。

可是事實上江湖騙子常常多於天主的僕人,以致於尋求真理的人對真正的行奇蹟者心存疑慮,因為他們生怕這又是一個騙局。值得一提的是:一味追隨奇蹟不是尋求真理的方法。許多宗教的偉大創始人並不以奇蹟來征服人心,人們傾聽他們講話,是因為他們吐露真理之聲。

耶穌用大部分時間為普通人、未受過教育的人講道,期間他總是不斷地治愈病人,行各種奇蹟。奔向耶穌的人們,在他治愈病人的奇蹟中看到了他所具的巨大同情心,以及他與天主極其密切的關係。而另外有些人認為:治愈的行動對於一位律法教師來說並不合適,律法教師應凡事服從天主,而且要嚴謹拒絕行奇蹟者。

耶穌對病人的治愈當然表現了他對苦難者的同情,但同時見證者也記下了他獨特的行為方式。他沒有呼求天主干預,也沒有喃喃禱告,他只是下命令,大自然便服從。我們可以說耶穌並沒有止息風浪,也沒有增餅增魚,但去除了這些奇蹟之後,福音書中還剩下什麼呢?奇蹟是耶穌傳播的訊息的一部份,是天主親自俯身朝向祂的受造物的表徵:“天國已經走向你。”人們滿懷崇敬之情讚美耶穌,耶穌則將他們的讚美引向天父。這些治愈起先看起來都一樣,其實存在很大的差別,不過我們得到的是同樣的寓意:耶穌在哪裡,天父就在哪裡行事。

奇蹟證實了耶穌的宣講:從現在起,天主近了,祂的愛始終具有人情味,祂的恩寵無法預見,一旦我們對祂產生純樸的信任,就沒有什麼能夠阻止祂。

這就是福音的特徵:神力蘊藏在行動中。如果你相信並祈求,天主就會給你徵兆,有時甚至是驚人的徵兆。如果聖經還沒有通過徵兆而得到肯定,福音就還未被真正宣告。

加里利、猶太、耶路撒冷:福音書中的地方

耶穌生活在一個真實的國家裡,他沒有禁錮於隱修院中。福音書向我們講述了他生活和傳教的地方-穿越巴勒斯坦所到的地點。我們對其中的許多地點感到陌生,因為不熟悉那個國家,其中的河流、省份或城市讓我們感到生疏,古老的民間說法令人困惑。比如:我們被告知有一個提庇黎雅海,但在地圖上根本找不到它,因為它其實只不過是一個不大的湖,名字叫加里利。

讓我們看一下:耶穌所在的國家非常小,東西寬一百公里,南北長一百五十公里,三座海拔不超過一千米的山分別座落再三個省中。在南面,擁有首都耶路撒冷和聖殿的猶太是國家的心臟;北面的加里利地區,是耶穌長大、生活的省區,居民大多是猶太人,但也有很強大的外邦人團體。夾在南北之間的是撒瑪利亞,那裡的居民遵循猶太教的一部分信仰,同時又進行異教的實踐活動。對於猶太人來說,撒瑪利亞人是兄弟,也是敵人。

耶穌在加里利省的納匝肋小鎮中長大,靠雙手勞動,直到三十五歲。傳教開始之後,他大部分時間仍在加里利,尤其是在湖邊的葛法翁。耶穌也去耶路撒冷朝聖,象其他人一樣,他通常不途經充滿敵意的撒瑪利亞,而是取道約旦河東岸。當時的約旦河是撒瑪利亞和猶太兩地區的東面邊界,終點處的城市定為耶里哥。這個小城怡人,是列王的行宮。從耶里哥可以通過一條盤旋在曠野山丘上的道路,一直上到耶路撒冷。

如果猶太有災害的話,主要是旱災,所以福音書中稱水是生命的象徵。當地居民主要由小農組成,不能耕種的土地由畜牧者利用,牲畜大多是綿羊和山羊。在不乏石塊的土地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樹。無花果樹的樹陰是休憩的好所在,葡萄樹則提供葡萄和酒。面餅和葡萄酒是食物和飲料的象徵,穀物和橄欖油常穫豐收。但是佔領這片土地的羅馬人搶佔了最好的收成,致使農民遭受貧困。

絕大多數猶太人痛恨羅馬人的侵略,其中狂熱黨人更是持久地憎恨他們。當耶穌在納匝肋成長的時候,加里利省發生了幾樁重大的反叛事件。不久便是羅馬人發動的大屠殺,使無數愛國者死於十字架上。

耶穌受難

我們都情不自禁地被福音書中講述耶穌受難和死亡的章節所打動。當福音書講述這些時,它並沒有強調耶穌的敵人們的邪惡,也沒有斥責那些辱罵耶穌的人,及他們敗壞的信仰。耶穌的受難,他遭人民的拒絕,是他使命的一部分。

聖經中一位智者說道:“沒有經受過考驗的人所知甚少。”耶穌來是為了教育子民,他的生活本身就是為尋找真理者提供的指南,所以在他的生命中有必要存在一定份量的苦難和矛盾。耶穌的自願獻身是他侍奉天父的最高形式,正如聖經所言,他是天主最完美的僕人。耶穌經受折磨又被判死刑,福音書從未對此表現得忿忿不平、義憤填膺;而是呈現了事實,並且強調道:這些事實正符合先知們所宣告的天主的完美的僕人的經歷。

耶穌自己肯定地說過,他死是為贖我們的罪。這就是基督徒信仰的關鍵所在。

我們於是說到了罪惡和救贖。使人的生存充滿痛苦的並不是人的侷限性和束縛性,比如無知、疾病和死亡;而是因為世界在異化,它的無秩序導致了人的痛苦。“罪”這個字覆蓋面很廣,許多事情都可被定義為罪,但在聖經中,“罪”始終具有反叛或忘記天主設置的秩序的含義,這個秩序的宗旨就是人與天父之間彼此的信任。試圖忘記和忽略這一秩序就會導致犯罪。

現代文明視人為所有道德標準的唯一參照者,它幾乎不知道人對人所犯的錯誤和罪惡。它通常述說錯誤和無知,並認為教育是醫治所有罪惡的良方。我們不能否認它有正確之處,但基督徒會加上:罪惡是如此植根於我們心中,以致於那裡已經沒有了天主的位置。

天主對我們的所作所為知道得一清二楚,祂有正確的方法將我們重新置於真理中:祂讓我們在信仰中體驗到自己的脆弱並經歷痛苦。另一方面,一種對我們來說非常神秘的正義遍及罪惡所到之處:哪裡有罪惡,哪裡就有補贖。正直者必須為罪人作出補贖,生活就是這樣告訴我們的:天主希望凡愛祂的人都為他的兄弟姊妹作出自我犧牲,以此作補贖。

從這裡我們就能理解耶穌的受難了。耶穌的獻身和受難,為那些思索什麼是無限生命的源泉的人提供了答案。他們在此發現了天主智慧的深奧,在此肯定了存在於天主和祂子女之間的愛。

 在信仰中的重組

 如果天主只是宇宙的創造者和掌管者,我們就不必被重組或重造,因為天主已完美地完成了一切,所以人的本性是善的。在這種情況下,人就必須對現世的一切錯誤負有責任:人能夠也應該糾正自己。

但是天主的興趣不止於我們所稱的“天性組合”,當聖經說到天主的正義時,它首先以存在於天主內的完美秩序為參照,這同一秩序也將統治祂的受造物,它來自天主神奇的慷慨,在把富足賜給祂的受造物之前,已經把自己完全交付給了另一位,及我們所稱的祂的聖言、祂的智慧、祂的聖子。天主完全臨在的一股神聖力量,從聖父湧向聖子,然後又回到聖父那裡,這股力量就是聖神,祂在天主內將一切帶至一統。

以上這些足夠表明:神聖的秩序首先是存在於不同個體之間的關係,雖然是不同的個體,但他們共同分享天主的全部。天主首先是共融,祂的受造者也將以共融為結局:來自天主的宇宙要回歸天主,一直被關愛的人類也是為與天主共融而受造的。

只要人還忽視他的聖召,目光短淺,不能看到天性以外的秩序,人就無法找到最重要的真正秩序,我們必須發現聖父與聖子的關係。

這就是我們需要“新生”的原因。當天主讓人認識祂時,祂救贖了我們,並把我們重新放在自己的位置上。對祂來說,重要的不是寬恕我們犯下的罪,而是治愈我們自願的孤立、放肆和冷漠。是什麼讓我們使天主不悅?只要想想我們是怎樣對待鄰人的吧!人與人的交往是何等困難!即使我們沒有在與鄰人或伙伴面對面的交往中出錯,我們的行為方式仍常常阻斷交流,要得到真情關愛似乎非常困難。對於天主也一樣:我們如此冷漠地走過祂身邊,所思所想的與祂完全不同。

保祿的羅馬書可說是新約中最難理解的經文了,但它與這個主題有直接的聯繫。保祿告訴我們:從前天主讓我們獨自和紀律、宗教呆在一起,但結果並不好。然後耶穌來到了,天主讓我們目睹祂兒子的獻身,以此展示天主大愛的深廣,於是我們發現了誰是天父,我們改變了心神。

這個改變的基礎是信仰:相信了天主的愛和祂提供給我們的神奇命運,我們不再需要有任何東西重新安置自己。直到這時,天主可以向我們傳授聖神。

聖神和精神

 在新約中你會看到聖神的傳達佔有重要的地位。每當說到與天主的關係時,我們總是稱祂為聖父、聖子和聖神。在若望福音、宗徒大事錄和保祿書信中,我們發現聖神的恩賜更是訊息的中心:沒有經驗過聖神,就不可能成為基督徒。凡相信耶穌宗徒們的見證的人,會以同樣方式得到對真理的神聖堅振。聖神是天主諾言的核心。

關於聖神,有必要說幾句。聖經中從未指出有一位次於天主的、類似天使、神靈或神秘來訪者的存在。精神是我們的,也是天主的。在希伯來文化中,“精神”就是天主的一部分神在我們內。我們的精神由天主賜予,它屬於我們,它將回歸天主並屬於天主。

所以,精神不是與肉體或物質相對的東西,而是我們向天主敞開的心靈,它可以同時屬於天主和我們。天主主動以祂的聖神與我們交流,聖神在我們內運作,但絕不妨礙我們的自由。聖經中,天主的神靈促使先知們講話,但只有耶穌完美地擁有祂。

從這裡開始,我們就可以理解聖神的恩賜了。就某一程度而言,我們領受的是耶穌的精神,因為他已經擁有了在人類兄弟之上的權力。聖神更完全是天主的精神,也就是與神聖活力同一的一位。聖神被賜予天主的兒女,祂讓他們發現自己是誰:“聖神向我們的精神證明:我們是天主的子女。”聖神給我們的恩寵讓我們感覺到祂近在咫尺,我們信任祂,以簡樸的話告訴祂我們想要什麼。

我們就此陷入神聖生命的旋風當中。聖神來自聖父,是聖子領受了祂並傳予我們分享。藉著祂,每個人將創造性地工作,並時時驚訝予這一景象:不管教會和教友採取如何相反的途徑,最終道路會把我們帶至一統。

從這裡我們就可以理解:聖神如同天主人格化的動力,我們因祂而述說基督徒的精神性,當然,如果我們任憑本能牽引,或憑一時衝動、應著行動的需要、慾望的制約,而非跟著精神,那就不存在任何精神性可言。精神性是對神聖活力的敞開,具備神性的人時刻戒備,不讓自己重新封閉自我。如果來自天主的神性推動人去行事,人的行動也將是神性的。

天主是精神。如果我們想讓自己基督徒的信仰更上一層樓,就不該在實踐中、在道德準則下、在組織結構中喪失自我。防禦是重要的,但不要忘了:是聖神讓我們充滿活力。

教會

五旬節(聖神降臨節)那天,伯多祿首次宣告了復活的耶穌,在耶路撒冷的第一個基督徒團體就此誕生。第一批基督徒全是猶太人,他們認出了耶穌就是舊約中許諾的救主。這些猶太人從不認為自己捨棄了以色列的宗教,只是他們植根於耶穌-默西亞-上主的信仰,逐步改變了他們已有的觀念:即作為天主子民的使命到底是什麼。基督徒中最具活力的宣講者斯德望遭到謀殺,使得團體中的一些教徒遠離耶路撒冷而去,接踵而來的迫害促使團體的分散。就在那時,最激進的迫害者之一-保祿神奇地皈依了,他成為羅馬帝國中為非猶太人傳教的宗徒。

當時大多數猶太人不住在巴勒斯坦,而散居在羅馬帝國的各城鎮,即地中海沿岸的國家和西歐國家中。然後,保祿要拜訪在這些海港和大城市裡建立起來的猶太人團體。他的宣講使團體中產生了分裂:大部分人拒絕訊息,一小部分人接受並皈依基督教。在這種情況下,基督徒團體就在猶太人和非猶太人(人們稱其為“希臘人”)混居的地方建立起來了。

團體成員意識到自己同樣屬於一個嶄新的民族:由天主聚集,將必定要跨越地域和人為的界線。他們分享相同的信仰,每個人都非常清楚:信仰依賴耶穌門徒們的見證。他們相信宗徒們代表耶穌而教授的一切-眾所週知:基督徒永遠不能拋棄這一傳統。

福音書就是為這些團體而寫的,我們在新約的第二部份中找到的就是這些團體成員。四福音後的宗徒大事錄的作者路加,也是第三部福音書的作者,他記下了自己和在巴勒斯坦的第一批信徒的回憶。接下來是宗徒們寫的二十一封信,其中大多出自保祿。對我們而言,這些書信與福音書一樣重要,因為它們證明了基督教並不首先是教條,而是天主的大能在世間的運作。耶穌在人間講道,然後聖神使無數神聖的生命“誕生”,又使許多令人震驚的事業興起。

如果我們不能證實耶穌的諾言已被人認識到了,我們怎麼能相信他是唯一的天主子和使者?這就是路加要向我們展現耶穌的話是如何在教會團體中得到實現的原因。他的宗徒大事錄一書,為教會中基督的臨在及聖神的行動作了見證。這一見證仍是今天教會的心臟。教會應該是福音的鏡子,可是她早已遠離了福音-以她本身的分裂為開端。從最初的主幹分離出去的各分支逐漸發展成無數團體,各有各不同的實踐。可是一旦這些教會中不再有信徒相信耶穌是復活的上主,是他賜給人聖神(就如保祿、伯多祿和若望所經歷的),那麼這些教會不久便消逝。

所有偉大宗教的開端,都伴隨著一種對新信仰非常強烈和嶄新的體驗,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新的信仰不斷傳播並征服整個民族。期間會有回復發生:人們又回到敬畏大自然的神明的階段,想與他們和解,惴惴不安地為來生作準備。另一方面,宗教也可能成為暴力、迷信和貿易的託辭。但不管怎樣,每種宗教都或多或少地保留了創始人的一些靈性,使後繼者刻有標記。

教會沒有脫離這一模式。我們很容易就能在新約的經文中發現這富有特征的標記。

首先,是對寬恕的意識。耶穌已經借助字詞說到這一點,他的話語伴隨了一股史無前例的神能。他死去,為救贖所有人的罪;他寬恕,直到最終。他譴責一些信徒的盲目,因為他們堅持認為自己完美無瑕,一心等待天主的獎賞。所有人得天主寬恕,因此人也必須寬恕別人。基督徒的禱詞中沒有不祈求寬恕的,也沒有哪一個基督徒英雄的例子中不存在寬恕的。

其次,基督徒姿態的特征是感恩。我們不僅讚美天主的偉大,更感謝祂拯救人類的神奇干預。感恩的行動在新約中隨處可見。基督徒崇敬的中心是聖祭,或稱為感恩祭,我們以此來慶祝天主的救贖工程。

打開默示錄,你會看到它以雄偉壯麗的方式,展示了歷史長河中教會的奮鬥和遭受的迫害,這個悲劇是感恩的標記。書中以對未來生命的神奇發現作結尾:那是以神聖標準衡量的-為我們所有人的天主,祂自身就是我們的酬報。

這就是基督徒兩個不可分割的因素:寬恕和感恩。兩者幫助我們發現基督徒的天主的明顯特征:天主不是一位滿足於賞賜禮物的主,祂給我們的是祂自己!對每個基督徒而言,十字架上被長矛刺透的耶穌聖心,就是天主之愛的表征。打開的心是天主的心,祂知道怎樣愛、怎樣耐心地教導我們:什麼是愛的需求。

在這兩千年裡,聖心的表征已被全世界認識到了:那是愛的最高形式。這大愛不是來自於我們,而是天主首先給了我們。智者們刻苦求索,沉浸在知識和思維的海洋中,為了求得對天主的認識,與他們不同的是:基督徒懂得,在愛的道路上,天主要與我們相會。


1. 巴勒斯坦是地理區域的名字,以色列的子孫猶太人稱這片土地為以色列。

2. 葛法翁在福音書中的地位僅次於耶路撒冷,這個位於湖邊的小鎮是一個漁業中心。在那裡,耶穌成為伯多祿-一群漁夫的首領的朋友,伯多祿的房子是耶穌在加里利傳教的根據地。

3. 受難”這個詞通常指耶穌經受的考驗和磨難,從他被捕的一刻直到他死於十字架上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