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犹太侨民)(DISPERSION

  “散”英文 'Dispersion' 这个词(腊:diaspora),可以指散居在非犹太人地区的犹太人(如在约七35;彼前一1),或指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如在雅一1;犹滴传五19)。

Ⅰ 起源

  我们很难知道以色列人在多久以前就开始自愿分散各地。有线索显示,早期有一个以色列人的“殖民地”在大马色(王上廿34)。所罗门的扩张政策,很可能会导致一些商业上的前哨基地,在较早期就成立。但亚述和巴比伦的君王,却引进了一个新的因素,就是将战败国的部分人口,强行迁徙到他们帝国其他的地方(王下十五29,十七6,廿四14起,廿五11起)。这个政策所牵涉的,是将有关地方的当然领袖和技工迁离本土。这些被迁移的人,特别是属北国的人,大概很多已经丧失了他们在国家和宗教方面的身份。但在巴比伦的犹太人团体,却有很强的先知事工在他们当中进行。他们学会了在没有圣殿和献祭的情况下,仍然保持敬拜以色列的神,而且出了一批有决心要回归重建耶路撒冷的人。然而,只有一部分人在古列统治时期回归。数目相当大的犹太人到中世纪的时候仍然留在巴比伦。这些犹太人有十分强烈的自我意识,拥有自己的他勒目(Talmud)版本。

Ⅱ 范围

  以色列本土的人并没有忘记那些流落异乡的同胞。根据先知的描绘,神在末世充满恩慈的干预行动,是包括将“分散了的以色列人”招聚回来的(如:赛十一12;番三10;又参:诗一四七2,七十士译本将这经文译作“以色列的 diasporai”〔译注:即“散居侨民”〕,是很有意思的)。先知异象中所见的范围,通常比亚述和巴比伦帝国的范围更辽阔。换言之,另一次的分散,已经开始。这次分散,原本可能出于自愿,但后来(正如耶四十三7,四十四1所述的)为了逃难,分散的人也就更多了。犹太人定居在埃及和埃及以外的范围,以及其他较少人知道的地方。在伊里芬丁(Elephantine)发现的一些亚兰文蒲纸,为我们提供了一些相当骇人的资料,是关乎犹太人在埃及的生活情况的(*蒲纸*色弗尼)。伊里芬丁远在尼罗河的第一大瀑布处,那里有一个犹太人的贸易团体,拥有他们自己的祭坛和特性。

  亚历山大大帝的东征北伐也揭开了犹太人分散的一个新纪元。在情况迥异的不同地方,都可以见到犹太人的移民稳定的增加。在主后一世纪,斐罗(Philo)估计在埃及的犹太人,为数一百万(In Flaccum 43)。较早期的地理学家斯特拉波(Strabo),记述在古利奈(Cyrene)的犹太人的数目和状况时说:“这些人已经进到每一个城市。在可以居住的地方,我们很难找不到犹太人和感觉不到他们的影响力”(约瑟夫在 Ant. 14. 115引述了这番话,Loeb 的版本)。

  斯氏这番话大致上是真实的,有很多证据可作支持。叙利亚有些很大的犹太人“殖民地”。贾斯特(Juster, 1914)列举了在小亚细亚七十一个受到这分散带来的影响的城市。今日,我们无疑可以将这份名单加长。罗马的作家如贺拉斯(Horace),很大友善的证实犹太人在罗马首都的存在,又提到他们的习惯。早在主前139年,犹太人就曾经被逐出罗马。徒十八2提到的谕令已早有几个先例。但不知怎的,犹太人总是会再回去。他们实在并不受欢迎:巡抚彼拉多和迦流的言论难以掩饰这种不悦的情绪;而腓立比(徒十六20)和以弗所(徒十九34)暴徒的呐喊,更相当明显的反映出居民的不悦。尽管如此,犹太人却在世界各地确立了势力,成为独特的一族。他们在社交上的排外态度、令人难以理解的禁忌以及那绝不妥协的宗教,全都得到他人的容忍。只有他们得以豁免“官方”的献祭和兵役(因为他们不肯在安息日行军)。在西流古王朝(Seleucids)、多利买王朝(Ptolemies)和罗马的统治下,散居各地的犹太人虽然要面对不少人公开表示反感,偶尔也要忍受一些野蛮的暴乱,但大体上仍然享有太平和昌盛。

  犹太人不只散居在罗马帝国境内。在波斯的影响力所及之处,也显著见到他们的行踪,正如有关五旬节朝圣人群的记载所显示的(徒二9-11)。约瑟夫(Josephus)也提过一些在帕提亚(Parthia)的犹太人盗贼的事迹(Ant. 18. 310起)。这些犹太人就像“魔鬼之兄弟”(Fra Diavolo)〔译注:Fra Diavolo 原名 Michele Pezza,主后十八世纪的一个意大利人,曾经作过土匪,因其凶残而被受害的村民命名为 Fra Diavolo)一样,恶行昭彰。另外,约瑟夫又提到缓冲国亚迪亚便(Adiabene)的国王归信犹太教和受割礼的事(Ant. 20. 17起)。

Ⅲ 特色

  伊里芬丁的犹太人那些古怪的特征,与后期分散的犹太人的特色有所不同。这些团体,大都是按着律法和环绕会堂来生活的。不过,我们可以注意的是,属撒督系那位逃难的大祭司安尼亚(Onias),在主前二世纪根据赛十九18起所述,在埃及的利安多城(Leontopolis)建造了一座圣殿。他还说,大部分埃及的犹太人所有的那些圣殿,都“不合正统规格”(Ant. 13. 66)。但就事情的本质来看,在埃及的犹太人不可能完全像巴勒斯坦地的犹太人那样生活行事。散居西方的犹太人要生活在希腊的世界,也要说希腊语。这事实带来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后果,就是将圣书译成希腊文,即七十士译本(*经文与译本)。关于七十士译本起源的一些传说,至少表明了希腊化的犹太人那种宣教的心意。虽然我们可能不能一概而论,将在亚历山太的犹太人的情形视为各地犹太人的光景。但在亚历山太的确有一个繁荣而有学识的犹太人团体,是愿意与当时地位巩固的希腊文化作学术上的接触的。智慧书(book of Wisdom)和斐罗的作品,可算是这方面的代表作。这些作品的思想,除了“缺乏弥赛亚色彩”以外,基本上是与正统的犹太教思想相符的。另外,也有证据显示当时犹太人有宣教上的护教行动,是针对那些接受希腊教育的异教徒的。此外又有些教诲的典则,教导那些归信犹太教的异教徒。罗二17-24可能是要稍加讽刺那些分散的犹太人,对他们心目中的使命有所评论。

  希腊化犹太人的文化,仍然是忠于律法和他们的国家的(参:腓三5-6一位散居外地的犹太人的心声)。这些团体的成员会各付半舍客勒的圣殿税;团体之间彼此保持联络,也与耶路撒冷保持接触(参:徒廿八21起)。在可能的情况下,敬虔的人会在大节期到耶路撒冷(徒二5起,八27),又经常与祖国有更密切的接触。但由于文化背景实在相差太远,以致分散的团体在耶路撒冷建有他们自己的会堂(参:徒六9)。司提反对圣殿的一些激进的看法,可能是他在信主之前从那些散居的犹太人中学来的。

  尽管犹太人那么的不受欢迎,犹太教却显然强烈到吸引了许多外邦人。简单而庄严的一神崇拜,崇高的道德教训,以及一般家庭高水准的生活,吸引了很多人,包括有地位的人士来到会堂。必须受割礼的要求,大概使不少外邦男性却步,不愿意成为一个十足的*皈教者。但仍有不少“敬畏神的人”参与会堂的聚会。因此,在保罗的宣教旅程中,我们经常看到有外邦人在会堂中流连(参:徒十三43起,十四1,十七4,十八4起)。

  有许多资料来源证实,犹太教吸引的另一个原因(一个较令人不安的原因),是许多人相信犹太人拥有特别的魔力。他们所讲的神圣话语,在咒语中也特别灵验。一些缺德的犹太人无疑会利用这种声誉来牟利。我们从徒十三6起的记载中,就读到这样的一个人。也有可能当时在犹太教的外围,有些人提倡宗教混合和自成党派的教义,涉及神秘主义和鬼神之事,这些正是对希腊社会极富吸引力的思想。一些异教,例如在弗吕家的萨巴齐约教(Sabazios cult),就曾经极力将犹太教的思想内容,融入他们那个极富外来色彩的宗教集汇里头。虽然这些怪异的思想,对研究基督教的异端(*诺斯底主义)的历史相当重要,但没有证据显示这些思想本身,可以代表散居各地的犹太人的整体思想,也不见这类思想备受重视。正如我们所预期的,考古学的研究显示,在不同的时、地,分散的犹太人,形式上有相当大的分别;在文化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排外性。不过,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散居的犹太侨民,对以色列的神的独一无二、对神在律法中启示的独特性,以及对神的子民的独特身份,有明显的犹豫。

Ⅳ 与基督教的关系

  犹太人的分散,无疑带来一定的影响,为福音铺路。在当代所知世界的大部分地区中,都有犹太人的会堂。这些会堂,成为早期宣教士的踏脚石。使徒行传显示,那位自称是外邦人的使徒的保罗,经常藉着在会堂的讲道来开始传福音的工作。结果,听道的人常分裂为两批。大多数生来是犹太人的,都拒绝保罗所介绍的弥赛亚;而外邦人(即归入犹太教的和那些敬畏神的人),则充满喜乐的接受基督。一些重要的信徒,像哥尼流和那位埃提阿伯的太监一样,原本都是皈教者或是敬畏神的人。那些敬畏神的外邦人──犹太侨民的属灵儿女──在早期教会历史中显然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他们在信主之前,已经对神和圣经有一点认识,而且也对拜偶像和不道德的事,有所提防。

  七十士译本除了对那些与犹太会堂有接触的外邦人有一定的影响之外,也曾经在传福音的事工上,发挥作用。不只一位早期的教父作见证说,读七十士译本对他的信主,有重要的影响。

  由于一些异教的作者,似乎将犹太教和基督教混淆了,以致我们不能肯定他们在讲论的到底是哪一方。这大概是因为基督教的团体,往往是在散居的犹太侨民中产生出来的。而对于一个不认识和不关心基督教的异教徒来说,即使他相信关于基督徒纵火和食人肉的可怖传闻,后者对很多传统习惯的态度,仍会被视为充满犹太教的味道。另一方面,犹太教对很多作为领袖的信徒的影响,亦帮助我们明白,为什么将基督教“犹太化”,在使徒时代的教会,是一个那么严重的危机。

  有趣的是,雅各和彼得,身为巴勒斯坦的犹太人的,都称基督徒为“分散的人”(雅一1;彼前一1)。有如昔日分散各地的犹太成员一样,基督徒活在地上不过是“客旅”;他们属于一个不为异教徒所认识的、团结一致的群体。他们要绝对忠于在天上的耶路撒冷。

  书目:J. Juster, Les Juifs dans l~Empire Romain, 1914; A. Causse, Les Disperse*s d~Israel, 1929; E. Schu/rer, History of the Jewish People, 2, 1978; BC, 1,页137起;E. R. Goodenough, Jewish Symbols in the Gre-co-Roman period, 1953-68(与异教符号的关系);R. McL. Wilson, The Gnostic Problem, 1958; V. Tcherikover, Hellenistic Civilization and the Jews, 1959; H. J. Leon, The Jews of Ancient Rome, 1960; M. Grant, The Jews in the Roman World, 1973; E. M. Smallwood, The Jews under Roman Rule, 1977

A.F.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