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EPISTLE）

　　腊：epistole{ 及拉丁文 epistula 所指的是任何类形的信；原意本来只是指两个身处异地的人之间的书信来往，不论是个人以及私人、还是官式的联络，都包括在内。就这意义而言，书信是知识分子文化传统的一部分，在旧约中也可以找到有关例子（撒下十一；王上廿一；王下五，十，廿；代下卅，卅二；拉四-五，七；尼二，六；斯一，三，八-九；赛卅七，卅九；耶廿九）。在埃及发现的希腊文蒲纸也有这些书信的例子（参：所有已经发行的、内容甚广的蒲纸文集，里面到处都可以找到这些书信的例子，特别是芝诺 [Zeno] 的书信）。底米丢在他的著作 Typoi epistolikoi （主前一世纪）中，形容这种书信为一种文字上的对谈。而底米丢另外所写的 On Style 3. 223起，则引用了阿特门（Artemon）的话，称这些书信为“半对话文体”。阿特门是古代的人，专门收集亚里士多德的书信的。

　　可是，一般视为真正是由艾索克拉底（Isocrates）及柏拉图（Plato）所写的、最早期的希腊文书信集（至少有部分真正是他们所写的）显示，当时书信或书信的格式已经不只是用在私人或官式的联络方面，却有更广泛的用途。因此，在艾索克拉底的书信中（主前368-338），有些是拟好的演讲词或演讲词的导言，而柏拉图的“第七封书信”（约主前354）乃是为了驳斥一般人对他的哲学及品行的误解而写的。在以上的两个例子中，那些书信的对象并非只是受信人，因此，这些书信其实是属于一种出版的形式。我们可以将这些书信与今日“写给时代周刊的编辑”的读者来信相比。

　　虽然许多人常常暗示，有时甚至明言，说这些书信不论在长短或讨论的课题方面都与真正的书信不相符；这些信其实是一些“加上‘问候语’的写作”（底米丢，On Style，出处同上），但这种书信的格式一直被哲学、科学及文学方面的著作所沿用（如：以彼古罗，Epistles，以及哈利卡内瑟斯的丢尼修〔Dionysius of Halicarnassus〕所写的三封文学书信）。教授修辞学的教师也开始讲授书信写作的理论及实践（如：底米丢，On Style；同作者，Typoiepistolikoi），而这修辞学校练习拟人法（proso{popoeia）的写作时，部分习作就是要学生假设自己是名人，然后写一些书信。希腊和罗马时代，出现越来越多杜撰的书信的文集，可能要归因于这类习作，也可能是由于大图书馆十分渴望添置更多著作，特别是名人的著作。

　　戴斯曼（G. A. Deissmann）看到蒲纸的大部分书信都非常简单，因此认为“真正的书信”及“正式信件”两者之间有清楚的分别。“真正的书信”是个人的，直接、短暂，不属于文学作品。而“正式信件”则不是个人的，乃是写给广大的读者，是永久性的文学作品。戴氏认为，新约书信与蒲纸之间，无可否认有某些相似的地方，故此，他将大部分的保罗书信及约翰贰、叁书归入“真正的书信”类；将希伯来书、雅各书、彼得前后书、犹大书和启示录列入“正式信件”类；将约翰壹书视为“抨击类的信件”diatribe{，（LAE3, ch. 3, 页148-251）。但这种区别并不是那么绝对的，因这些信有不同程度的“文学味道”。“广大读者”的类别及人数的多寡也不一样。另外，书信发表的方式，也有所不同。

　　在保罗写给各教会的书信中，以哥林多前后书、加拉太书、腓立比书和帖撒罗尼迦前后书提到最多私人的事。罗马书较少，最少是以弗所书和歌罗西书。加拉太书和以弗所书是按照一定的修辞格式写成的，而所有书信都有相当多的修辞语句在其中。教牧书信经常提及个人的事，相对来说，则较少修辞的句语。至于腓利门书，戴斯曼正确的指出了这是新约书信中最个人化的一封书信。不过，如果将这封书信与大英博物馆的蒲纸417作比较，腓利门书是以十分灵巧的手法写成的，而且书中显著的修辞字眼，特别是当我们将腓利门书与艾索克拉底的 Ep. 8 及底米丢的 Typoi epistolikoi 12 放在一起作比较时，会分外留意到这一点。希伯来书是新约书信中最具文学技巧的著作，按照希腊修辞学家所定的模式，从开始至末了，乃是按照序言、命题、阐述、例证和跋（proem, thesis, die{g{sis, apodeixis, epilogue）这个格式来写的，是一篇具有节奏以及复杂长句的散文。雅各书、彼得前后书和犹大书很少提及个人的事。这几卷书都是文学著作，特别是彼得前书；彼得后书及犹大书则肯定是充满修辞的语句的。约翰贰书及叁书看起来像私人的通信，但我们现有的约翰壹书的格式，则完全不是信的格式。因此，大部分的新约书信式或或少都近似讲道。某些书信可以列入函寄的讲章的类别，而其他书信中的书信成分，则较接近文学著作的格式。

　　书目：LAE，页146起；R. Hercher, Epistolographi Graeci, 1872; J. Sykutris, Epistolographie, in RE, Supp. 5，页185-220; V. Weichert 编，Demetrii et Libanii qui feruntur Typoi Epistolikoi et Epistolimaioi Characteres （Teubner）, 1910; O. Roller, Das Formular der Paulinischen Briefe, 1933; M. Dibelius, A Fresh Approach to the New Testament and Early Christian Literature，英译本，1936，页137-71、185-9、194-7、205-13、226-34。

J.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