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己（KENOSIS）

　　Kenosis 这个希腊词语是由动词 heauton ekeno{sen（意思是“祂虚己”）构成的，AV 在腓二7把它译作“祂使自己没有声望”。作为名词，其专门意义是用于基督论的一个理论，这理论旨在“显示三一神的第二位怎样能进入人类的生命中，结果产生如福音书作者所描述的那种真正属人的经验”（H. R. Mackintosh 语）。这种基督论的典型说法，最远可追溯至上一世纪中叶德国埃尔兰根（Erlangen）的多马修（Thomasius）。

　　原先虚己论的要素，由克里得（J. M. Creed）清楚陈明了：“神圣的道藉着祂的道成肉身，舍弃了自己全知全能的神圣属性，好叫祂神圣的位格，在祂道成肉身的生命中显示出来，而且唯独藉着属人的意识表明出来”（见载于 Bell 和 Deissmann 所编 Mysterium Christi, 1930，页133, 'Recent Tendencies in English Christology' 一文）。这种基督论的声明可招致神学上严重的反对，而且根据经文释义的理由，也很难成立。

　　kenoun 这动词只是“倒空”的意思。按字面的意义，这字曾用来表明利百加把水瓶里的水倾倒在水槽里（创廿四20，LXX：所用的动词是 exekeno{sen）。在耶十四2，十五9，七十士译本用动词 kenoun 来翻译希伯来文 ~a{mal 这动词的强意被动（pu`al）形式，而 RV 把它译作“变得衰弱无力”；这种翻译显示了一种隐喻的用法，为腓立比书这段经文的解释铺了道路。在后一段经文里，kenoun 是用了主动语态，这在新约是罕见的，而且用了反身语法的整个片语，不但是非保罗式的语法，也是非希腊式的。这项事实支持一个看法：这片语是由一闪族语言的原文译成希腊文的，上述语法上的反常，就是由一种语文直译成另一种语文的结果。晚近的学者们（H. W. Robinson, J. Jeremias）已在赛五十三12发现这片语的来源：“他将命倾倒，以致于死。”依据这种见解来看腓二7，所谓“虚己〔倒空自己〕”，不是指祂道成肉身一事，而是指祂最后在十字架上交出生命，完全舍己作牺牲。即使我们认为这新奇的解释有几分牵强（对这解释的评论，见 R. P. Martin, Carmen Christi, 1967, ch.7），它的整体方向是正确的。在保罗书信的上下文中，“反倒虚己”这句话绝没有表示祂舍弃了神圣的属性，因此这种虚己论完全误解了圣经上的话。从语言学的角度来看，“虚己”一语是要按其后紧接的话来解释的。所谓“虚己”，是指“〔祂在〕道成肉身之前的舍弃，这与‘取了奴仆的形像’的行动同时发生”（见 V. Taylor, The Person of Christ in New Testament Teaching, 1958, 页77）。所谓“取了奴仆的形像”，意味祂必须限制祂的荣耀；祂将这荣耀舍弃，使祂可以降生“成为人的样式”。祂在道成肉身之前与父合一的那份荣耀（见：约十七5、24），原是属祂的，因为祂从永远便以“神的形像”存在（腓二6）。当祂取了我们的性情，并以我们的样式出现时，那荣耀便隐藏在“奴仆的形像”里了；而且祂在接受我们的人性的同时，也接受了身为主义仆的命运，自己卑微，直到在加略山上把自己献上为祭。这样，那“虚己”始于祂尚未道成肉身，在父面前选择袭取我们的性情之际；这选择必然引致祂最后顺服上十字架，在那时候，祂是全然地将生命倾倒，以至于死（见：罗八3；林后八9；加四4-5；来二14-16，十5起）。

　　书目：当今在历史和神学上最全面处理“虚己”这教义的，有 P. Henry, 在 DBS 的专文 'Ke*nose', Fasc. 24, 1950，栏7-161; D. G. Dawe, The Form of a Servant, 1964; T. A. Thomas, EQ 42, 1970，页142-51。有关近代神学的讨论，见 R. S. Anderson, Historical Transcendence and the Reality of God, 1975。

R.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