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记号（SYMBOL）

　　圣经并没有“象征”一词，不过在所有宗教里，象征的运用却很普遍。希腊文的 symbolon 有数个用法，例如当作记号、信物、标志等。象征或记号的重要性在于：这个具代表性的物件保证了它所象征的事物的实在。《简明牛津字典》为“象征”下此定义：“一件被公认为能够代表或象征某事物（特别是观念或性质），或使人想起该事物的东西。象征物之所以能够代表实体，是因为它具有与实体类同的性质，或事实上有关连，或让人产生联想”。这种实体与象征物清楚的界分，在分析哲学的范畴里是必然的，但在原始的思想中，却没有这种观念存在。马林诺斯基（Malinowski）强调，象征并非存在于事物与记号之间的关系，而是存在于一个记号或行动对领受者所产生的影响（A Scientific Theory of Culture, 1944）。当我们研究圣经里的象征时，必须紧记这点。

Ⅰ　在旧约

a. 象征性人物

　　按早期以色列人的想法，宗族或家庭是基本单位，个人却不是。个人的生命（nep{es%）组成群体的生命，而群体的生命则透过所有个人向外伸展。这种心理上的观念称为集体个性（corporate personality）（Wheeler Robinson）或群体意识（group consciousness）（Radcliffe Brown），并有助解释一个人如何可以像征整个群体（撒下十八3）或神的临在（出七1）。

　　旧约里有一个说法出现超过七十次── ~i^s% ha{~#lo{hi^m，翻译为“属神的人”，更可译作“神人”。其中廿七次指以利沙，其余则指先知如以利亚、撒母耳，或指摩西、大卫。以利沙被誉为拥有神的能力，例如起死回生（王下四35）、洞悉人心（王下五26）等；他站在神的位置，作神的工，并象征神的临在。同样地，摩西在亚伦（出四15）和法老（出七1）面前也代表神，不论是在言语或行为上（出十四16，十七9）。所有先知都传讲神的话；以色列人听到先知的话就等于听到神自己的话。这样，先知个人可免受伤害。旧约并无迹象显示以色列君王被视为神，但所罗门可能曾把自己当作神的象征。

b. 象征性物件

　　外在的物件也以传统或表记的方式，用作神临在的象征。彩虹被视为一项保证：神的怒气已过，祂会记念所立的约（创九13）。摩西造了一条铜蛇，象征神的智慧与医治能力（民廿一9）；金牛犊被用来象征神伟大的能力（出卅二；王上十二）。很多时候，所造的物件并不代表神任何特性，一个重要的例子就是祭坛。从字根 zbh] （“屠杀”）衍生而出的希伯来字 mizbe{ah]，暗示这是预备祭牲的地方。然而，我们需要留意，在最早的记载中，族长筑坛是发生于神显现之后，目的是标明神显现之地，并声明该处永远属于神。在以色列的敬拜里，祭坛象征神与人相会的地方；约柜象征神的临在，因为它里面藏着刻有十诫的泥版：主的话在那里，那里就有主自己。

　　圣殿的兴建象征神遍在的能力。圣殿本身是土地的象征，铜盘是海的象征，金灯台是太阳的象征。祭司进入会幕或圣殿时，必须穿上合适的衣服，而祭司的圣衣很明显具有象征意义。这些衣服是用细麻织成（出廿八39），被认为具有保护作用（利六8-12），原因可能有二：由于祭牲是动物，而细麻是植物，故此它比羊毛或皮制衣服较能保护穿者；然而更有可能的是，像在很多民间故事里一样，麻被视为永恒或不灭的象征。犹太学者曾为圣衣上的每一种颜色及每一部分提出象征性的解释：以弗得和胸牌象征十二支派和审判；当祭司穿上它们时，就被赋予能力，可以奉耶和华的名施行审判。祭司的外袍上有石榴和金铃铛的装饰，前者象征多产，后者象征对邪灵的警告。他头戴冠冕，上面刻着“归耶和华为圣”（出廿八36），这样，祭司便成为神临在的延伸──神的象征。

c. 象征性行动

　　象征性行动是一些具解说作用或包含目的的行动。这些行动表明或引进新的处境。它们与魔术不同，魔术的目的是要强迫神采取某一特定的行动。以色列奴隶若宁愿放弃自由，甘心终生为奴，主人就用锥子穿他的耳朵，把他钉在门框上，藉此表明他从此归属这个家庭（出廿一6）。另一些与家居有关的象征性动作包括：脱鞋表示自愿放弃产业继承权（得四7）；剪发象征哀悼者把自己的生命献给死了的亲属（赛廿二12）。

　　在宗教上众多的象征行动中，*割礼一向是重要的礼仪。它原本与婚姻有关，用来防备监视新房的邪灵恶意侵害。但在以色列，这礼仪初在童年后在婴儿时期已经施行，象征把生育能力献给神，由神来引导；也表示那小孩正式成为社群的一分子。

　　在赎罪日，把百姓的罪孽转移到公羊身上的这种仪式，在很多国家都流行。按一些学者的说法，这礼仪清楚反映了一体代赎的原则，这时候，祭司、百姓和山羊都成为一体了（C. Lattey, VT 1, 1951，页272）。

　　其他以象征性行动来表达转移或传送的例子有：转移不洁的红母牛（民十九），和传送属灵能力的膏抹（如：撒上十六13）。

　　我们应特别留意先知们的象征性举动的重要性。这些人不单宣讲信息，且以举动表明神将会怎样行，并由此促进事情如期发生。他们这样做并不是要影响神的旨意，而是要为神所命定将要行的事铺路。例如，以赛亚赤身行走，象征神将使以色列变得贫穷，百姓被人掳走（赛廿2）；耶利米把一条新腰带藏于湿土里，其后掘出来的时候腰带已经变坏，这表示曾经与神有密切关系的以色列，现在却因败坏而被神抛弃，且将遭受掠夺之祸（耶十三）；以西结在砖上画城，且在其四周造台筑垒，安营攻击，表明神已决定毁灭耶路撒冷（结四1-3）。还有其他例子记载于撒上十五27，耶十九11和廿八11。

Ⅱ　在新约

　　新约与旧约不同。新约没有象征性人物；耶稣基督并不是神的象征，因为祂就是神，正如祂自己的宣称：“我与父原为一”（约十30）。我们也不能说门徒是象征的人物，因为他们是受教的仆人，而不是代表。

　　然而，耶稣却做过象征性的行动，祂也赞成教会这样行。祂的医治神迹并不纯是出于同情，也是表明神国临近的象征或记号。同样，当祂拿饼和杯递给门徒时，祂说：“你们要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祂这样做不单是劝勉门徒紧密相交，更是赐给他们一个礼仪，藉此象征祂与祂的教会永远同在。这样，教会领受了圣礼的象征意义；在领受饼和酒时，敬拜者就凭信心领受主真实的身体和宝血。在水礼中，罪象征性地被洗净，而受洗者成为基督羊圈里的一分子。教会藉着这些行动表明了她的信仰；*圣礼礼（SACRAMENTS）}不单说明了神的恩典，且是传达这恩典的指定渠道。

　　除了圣礼的象征外，教会也以十字架为象征。这是一个真实的象征，因为它是一件历史事实的图像表达，也是基督教信仰某些基本要素的视觉摘要；另外，对于敬拜者来说，它也是领受恩典的途径。在基督教艺术的历史里，出现了一些公认的十二使徒的图画像征，例如圣彼得的钥匙和四福音作者的象征。曾经有一段时间，鱼是基督教信仰的一个流行记号，因为在希腊文而言，“鱼”一字的字母 ichthys，正是“耶稣基督，神的儿子，救主”这些字词的首字母。基督教教会从不禁止运用象征，因为它们根源于人性及人的经验；然而教会也不曾鼓励象征的运用，免得在强调象征时，基督徒会失去主耶稣基督自己。

　　书目：F. W. Dillistone, Christianity and Symbolism, 1955; G. Cope, Symbolism in the Bible and the Church, 1958; F. Herrmann, Symbolik der Religionen (vols. 3, 6, 7), 1960。

A.A.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