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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的歷史 沈重的肉身

第153期
2001.7

七月十日某報章的國際要聞，版面正中的老者面孔緊緊抓著我的目光與心靈，我相信我沒有認錯，那老者正是在上星期四（七月五日）在南韓的「慰安婦」社區與我們展示她深受創傷生命的那位……。

在參加這次在南韓Yuseong舉行的比較教育的國際研討會中，我最大的得著不是在演講室舉行的學術交流，而是在七月五日的交流旅程，那旅程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最觸動人心靈的探訪「慰安婦」社區。旅遊車載著十八位來至世界各地關心公民教育、和平教育、社會公義的學者，經過了個多兩個小時的車程，由大路轉入中路，再轉入小路，甚至小小的泥路，終於到達了一個遠離人煙的小社區：「分享之家」（The House of Sharing），那是一個由韓國佛教徒和愛國者所支持的小社區，成立於一九九二年十月，在那裏住了約十位在二次世界大戰時的韓籍「慰安婦」，她們的年紀大多是七十多歲，部分身體衰弱，日軍在大戰時的暴行在她們的臉上、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她們之中有些已離開人世了！她們聚在一起，一方面互相扶持，一方面每星期三都在一齊去日本領事館示威，要求日本政府面對歷史的罪行及賠償，在與她們短短約三十分鐘的對談中，她們用沈重的及悲傷語調簡單述說了她們的悲痛歷史，見證著日軍的殘暴，她們希望在離世前，用她們的生命來寫下這段悲痛的歷史，她們的勇氣，實在使我們感到非常震撼！除了與「慰安婦」對話外，我們也參觀了附設的歷史博物館（Historical Museum of Sexual Slavery by the Japanese Military），那裏展出了很多珍貴的圖片、實物，例如當時日軍所用的避孕套、召妓的軍票、慰安婦自我剖白的錄音帶等。最令我感到困惑的是為甚麼中國的「慰安婦」沒有任何相類似的行動？或許正如當時一位研究「慰安婦」的韓籍旅美學者所言，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不希望這些活動影響中日關係，所以便將她們的痛苦經歷埋葬在歷史的廢堆中！

離開了慰安婦的社區後，我們便乘車到漢城聯合國教育科學及文化組織參加一個和平教育的研討會，會議中，韓國的學者、老師都表達了強大的意願，希望能藉著教育協助南北韓走向統一，故此「統一教育」（Education for Unification）是現時南韓公民教育的首要議程；當我聽到他們熱烈的發言時，我心在想兩岸的統一問題可否成為香港公民教育的主要議題？似乎現時這是一個禁區而不是議題！或許有心人應在這裏多下一點工夫。

會議完結後，我們便趕車去晚膳，那時約傍晚六時許，街上擠著很多下班的市民；突然大路上湧出了很多精銳的警察，多部載滿警察的警車，而不遠處也傳來示威的聲音，我們看到約百名警察包圍著數十名坐在地上和平示威的群眾；奇怪的是街上的行人仍然非常安詳地辦理要辦理的事，沒有受到這些「嚇人」的景象所形響。或許韓國人已學會了接納不同意見人士，以和平的示威手法來表達意見的權利。我即時的感覺是香港人在容忍、接納不同意見的人士的權利上，仍有很多需要學習之處，但願真正的和平、寬容、公義、民主、人權，早日實現在中國的國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