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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國

第164期
2002.6

一九四三年八月一名奧地利農民Franz Jaegerstaetter被軍事當局處決。這位被視為叛國者的信徒曾多次拒絕宣誓參軍，並堅持當權者所發動的戰爭是不義之戰。在他被送上斷頭台之前，他承受了種種的批評及責難──當中不乏來自他的教友、家人及神職人員的質疑。

人們把他看成背叛者，不服從當局合法的權威，出賣了國家。他被指為自私、獨斷獨行、罔顧他的家庭及對孩子的責任。他的朋友認為即使他不願為納粹德國而戰，但因著這戰事可以摧毀布爾什維克主義(Bolshevism)的緣故，這場戰爭便肩負著保衛歐洲的基督宗教(European Christianity)的重任。這樣一來，這位叛國者的行為更被戴上拒絕捍衛信仰的棘冠。

況且，這樣的一名農民怎可這麼傲慢，自以為比政府及國家領袖更明瞭當前的局勢，更能判別這場戰爭的性質？他不是有責任順服於國家所擁有那更高的智慧及權威嗎？這位信徒為甚麼不能學效其他信徒及神職人員的美好見證，在服役的日子中流露基督徒的種種動人德行？宗教領袖們也沒有反對這場戰爭，這名農民竟沒有深思，難道他自以為比那些德高望重的領袖們更聖潔、更能體察信仰的真諦嗎？這還不是一種極端自義心態的流露麼？

這位深信基於信仰而堅拒參戰的弟兄，對眾多的責難和質疑作了這樣的回應：「我決不能宣誓支持一個從事不義之戰的政府……我不能把對自身行動的責任託付領導人……難道你們真的相信大肆屠殺能拯救歐洲的基督宗教，甚或讓它再一次繁茂地發展？……讓自己作為一個受難者獻上生命，不是比為了延續自己生命片刻而去奪取其他人的生命，更符合基督徒的樣式？」

對於與不義妥協感到迷惘不安的朋友，這位弟兄留下了一些值得記取的說話：「我深信說出真理是最好的，即使為此我得付上我的生命。……我們的爭戰並不需要槍炮；我們只需靈性的兵器──而最首要的是禱告。」

　　回歸五周年的香港，「一切聽候董先生定奪」──或許，或許表達了某些人的忠誠，但這可會是你的誓詞嗎？

*本文有關Franz Jaegerstaetter的故事取材自Thomas Merton, Faith and Violence (University of Notre Dame, 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