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 舍

從 前 有 一 個 顛 倒 國 ， 那 裡 的 人 走 路 極 為 怪 異 ， 有 的 倒 立 用 手 行 走 ， 有 的 翻 觔 斗 代 步 ， 有 的 如 烏 龜 爬 行 ， 有 的 像 螃 蟹 橫 行 ， 有 的 倒 地 蛇 行 ， 有 的 在 地 上 打 滾 ， 如 滾 地 葫 蘆 ． ． ． ， 總 之 奇 形 怪 狀 ， 千 奇 百 怪 ， 無 奇 不 有 。

如 果 你 以 為 這 就 是 從 動 物 進 化 至 人 的 中 間 體 ， 那 你 就 大 錯 特 錯 了 。 因 為 這 裡 的 人 本 來 就 像 我 們 一 樣 直 立 行 走 的 ， 只 不 過 因 為 愛 慕 自 由 、 崇 尚 創 新 甚 於 理 性 ， 才 漸 漸 演 變 成 這 個 樣 子 。 話 說 ， 在 該 國 人 民 還 是 直 立 走 路 時 ， 有 一 天 ， 有 一 個 自 以 為 聰 明 的 人 看 見 街 上 熙 來 攘 往 的 人 群 ， 心 中 忽 發 奇 想 ： 「 怎 麼 人 人 走 路 都 是 用 腳 ， 而 不 是 用 手 走 呢 ？ 」 他 問 。 覺 得 自 己 問 了 個 睿 智 無 比 的 問 題 ， 足 堪 媲 美 牛 頓 的 ： 「 為 甚 麼 蘋 果 總 是 從 樹 上 往 下 墜 ， 而 非 向 上 向 左 或 向 右 呢 ？ 」 或 瓦 特 的 ： 「 怎 麼 水 沸 時 ， 能 把 壼 蓋 衝 開 ？ 」

不 過 ， 牛 頓 和 瓦 特 雖 然 聰 明 ， 尚 且 須 經 過 一 段 較 長 時 間 做 研 究 、 搞 實 驗 ， 方 可 證 實 地 心 引 力 和 發 明 蒸 氣 機 ， 我 們 的 聰 明 人 可 比 牛 頓 和 瓦 特 都 聰 明 多 了 ， 他 只 靈 機 一 觸 ， 便 找 到 了 答 案 ， 說 ： 「 我 知 道 ， 這 是 因 為 凡 想 革 新 、 創 作 的 人 ， 都 要 受 到 社 會 上 極 端 保 守 的 頑 固 份 子 壓 抑 迫 害 的 緣 故 。 」

為 了 證 明 他 的 理 論 ， 聰 明 人 立 即 鼓 起 勇 氣 ， 在 熱 鬧 的 街 道 上 倒 立 行 走 。 途 人 幾 乎 被 他 這 驚 世 駭 俗 的 舉 動 嚇 昏 了 ， 可 是 都 還 沒 來 得 及 反 應 ， 便 聽 見 他 哇 哇 大 叫 ：

「 喲 ， 痛 死 我 了 ！ 」 緊 接 著 雙 足 著 地 。 原 來 被 一 個 行 色 匆 匆 的 冒 失 鬼 狠 狠 地 踩 了 一 腳 。

聰 明 人 捧 著 手 雪 雪 呼 痛 。 待 回 過 神 來 ， 要 找 那 人 算 帳 ， 冒 失 鬼 早 已 消 失 在 人 群 當 中 。

一 天 ， 聰 明 人 又 故 意 在 鬧 市 中 倒 立 行 走 。 這 回 ， 他 學 乖 了 ， 邊 走 邊 用 腳 撥 開 路 人 。 走 在 他 身 旁 的 人 早 被 嚇 得 目 瞪 口 呆 ， 忽 見 一 雙 腳 幾 乎 照 臉 打 來 ， 忍 不 住 破 口 大 罵 ：

「 你 老 大 不 小 啦 ， 怎 麼 還 在 繁 忙 的 街 道 上 耍 這 一 套 ！ 」

一 個 小 孩 問 ： 「 媽 媽 ， 這 人 怎 麼 用 手 走 路 呢 ？ 」

那 母 親 急 忙 拉 開 小 孩 ， 壓 低 聲 音 說 ： 「 快 走 ！ 瘋 子 。 」

好 事 者 都 圍 攏 過 來 ， 隨 尾 嘻 笑 說 ： 「 哈 ！ 他 在 表 演 甚 麼 ？ 」

「 走 得 還 不 錯 呢 ！ 」

「 神 經 病 ！ 」

聰 明 人 暗 笑 ： 「 我 早 就 預 料 你 們 這 些 頑 固 保 守 份 子 要 迫 害 一 切 創 新 的 人 。 」

一 個 警 察 上 前 說 ： 「 先 生 ， 請 你 站 起 來 走 。 」

聰 明 人 說 ： 「 我 不 是 已 站 起 來 了 嗎 ？ 」

警 察 說 ： 「 請 你 用 腳 站 起 來 。 別 再 標 奇 立 異 了 。 」

聰 明 人 說 ： 「 怎 麼 我 不 可 以 用 手 來 走 呢 ？ 」

警 察 說 ： 「 你 看 大 家 都 用 腳 走 路 。 」

聰 明 人 說 ： 「 我 為 甚 麼 得 跟 大 家 一 樣 ？ 這 裡 是 自 由 國 家 哩 ！ 你 不 能 把 你 們 的 傳 統 硬 加 在 我 身 上 。 」

警 察 說 ： 「 我 要 控 告 你 妨 礙 交 通 。 」

聰 明 人 大 聲 抗 議 ： 「 這 是 迫 害 ！ 你 侵 犯 我 的 人 權 ！ 我 又 沒 偷 沒 搶 。 」

警 察 說 ： 「 你 擾 亂 社 會 秩 序 。 」

聰 明 人 說 ： 「 我 走 我 的 ， 你 走 你 的 ， 我 怎 麼 擾 亂 秩 序 ？ 我 又 不 是 求 特 權 。 你 們 有 自 由 走 你 們 的 ， 我 也 當 有 自 由 走 我 的 。 」 警 察 給 他 扣 上 手 銬 說 ： 「 先 生 ， 你 也 跟 我 們 一 樣 有 用 腳 走 路 的 自 由 啊 ！ 我 們 也 和 你 一 樣 不 能 在 繁 忙 的 街 道 上 倒 立 用 手 行 走 ， 擾 亂 秩 序 ， 妨 礙 交 通 哩 ！ 」

聰 明 人 繳 過 罰 款 後 ， 憤 憤 不 平 ， 覺 得 這 是 民 智 未 開 發 之 故 。 而 且 一 個 人 的 力 量 太 微 小 了 ， 成 不 了 氣 候 。 於 是 找 著 幾 個 志 同 道 合 的 人 ， 組 織 一 個 倒 立 會 。 只 是 能 倒 立 走 路 的 ， 有 多 少 人 ？ 連 有 志 倒 立 的 人 也 說 ：

「 太 難 了 ， 我 的 手 臂 不 夠 力 。 」

「 我 覺 得 倒 立 讓 我 有 快 腦 充 血 的 感 覺 ， 極 不 舒 服 。 」

另 一 個 接 著 說 ： 「 而 且 咽 喉 被 壓 ， 很 難 說 話 。 」

但 為 了 創 新 ， 總 得 打 破 傳 統 ， 不 用 腳 走 路 啊 ！ 怎 麼 辦 呢 ？ 於 是 有 人 開 始 爬 行 、 蟹 行 、 蛇 行 等 等 。

初 時 ， 非 會 員 們 都 看 不 慣 ， 說 ： 「 這 些 人 怪 怪 的 ， 怎 麼 不 用 腿 走 路 ？ 」

會 員 們 反 問 ： 「 誰 說 走 路 非 用 腿 不 可 ？ 這 是 誰 定 的 規 矩 ？ 誰 有 權 定 這 規 矩 ？ 你 我 都 是 人 ， 都 是 平 等 的 。 你 不 能 拿 你 的 傳 統 來 迫 害 我 們 。 」

非 會 員 中 有 人 說 ： 「 用 腳 走 路 才 順 應 自 然 啊 ！ 」

會 員 說 ： 「 甚 麼 是 自 然 ？ 自 然 是 怎 樣 的 ？ 」

非 會 員 說 ： 「 但 到 底 自 然 界 有 一 個 規 律 吧 ！ 我 看 ， 腿 才 是 用 來 走 路 的 ． ． ． 」

「 誰 說 手 不 可 以 走 路 ？ 」 一 個 倒 立 的 人 向 那 人 逼 近 兩 步 ， 雙 腳 幾 乎 湊 到 他 的 嘴 巴 。

又 有 一 個 滾 地 葫 蘆 ， 熟 練 地 滾 到 那 人 腳 前 說 ： 「 你 看 ， 我 用 身 子 一 樣 可 以 走 路 。 」

非 會 員 連 忙 退 後 兩 步 ， 說 ： 「 可 是 地 上 塵 埃 滾 滾 ， 對 身 子 不 好 呢 。 我 看 四 肢 五 官 、 心 肝 脾 肺 ， 各 有 各 的 功 用 。 腿 比 手 粗 壯 ， 手 比 腳 靈 巧 ， 我 看 用 手 幹 活 ， 用 腿 走 路 ， 方 合 造 物 設 計 。 」 會 員 們 生 氣 說 ： 「 嘿 ， 原 來 是 信 教 的 ！ 你 不 能 拿 你 的 宗 教 來 逼 害 我 們 。 」

「 你 們 信 教 的 人 都 專 制 狹 窄 ！ 」

另 一 個 非 會 員 說 ： 「 不 ， 這 不 一 定 是 宗 教 問 題 。 譬 如 我 不 信 教 ， 也 認 為 應 該 是 用 腿 走 路 。 這 是 常 識 問 題 。 」

會 員 們 反 駁 說 ： 「 甚 麼 常 識 問 題 ？ 這 只 是 因 循 守 舊 所 使 然 。 假 如 我 們 也 有 足 夠 的 人 數 ， 有 夠 長 的 歷 史 ， 像 你 們 用 腳 走 路 的 人 ； 假 如 我 們 也 有 機 會 好 好 教 育 下 輩 ， 讓 孩 子 自 小 便 接 納 不 用 腿 走 路 的 方 式 ， 日 後 我 們 走 路 的 方 式 ， 也 要 變 成 常 識 。 」

於 是 該 會 會 員 致 力 於 推 廣 教 育 ， 力 求 在 政 治 上 變 法 ， 高 舉 人 權 、 自 由 、 包 容 ， 反 對 一 切 反 對 的 聲 音 。 如 是 者 經 過 多 年 努 力 之 後 ， 顛 倒 國 終 於 退 化 為 地 球 上 最 自 由 的 國 ， 他 們 的 國 民 可 以 大 搖 大 擺 地 在 街 道 上 或 作 螃 蟹 橫 行 ， 或 作 烏 龜 爬 行 ， 或 像 蚱 蜢 蹦 跳 ， 或 作 滾 地 葫 蘆 ． ． ． ， 總 之 ， 奇 形 怪 狀 ， 任 意 而 行 ， 悉 憑 尊 意 ， 而 人 民 都 見 慣 不 怪 ， 未 幾 全 盤 接 受 。

信 息 ：

一 、 不 要 以 為 這 是 怪 談 ， 撇 開 造 物 主 ， 一 切 違 反 常 識 、 常 理 的 事 都 可 能 發 生 。 撇 開 造 物 主 ， 就 沒 有 絕 對 權 威 ， 一 切 傳 統 、 道 德 、 常 理 、 常 識 、 是 非 、 善 惡 ， 都 沒 理 論 基 礎 ， 都 可 在 狡 辯 ， 在 人 權 和 自 由 的 口 號 下 合 理 化 。

二 、 但 顯 然 萬 物 有 規 律 ， 從 浩 瀚 的 星 河 ， 到 時 節 、 花 草 樹 木 ， 再 到 人 體 ， 再 到 微 小 的 原 子 、 中 子 ， 都 有 規 律 ， 都 有 設 計 。 這 是 人 無 論 怎 麼 狡 辯 也 推 翻 不 了 的 。

三 、 人 以 為 不 信 有 造 物 者 ， 不 信 規 律 ， 就 可 自 由 、 自 主 ， 就 有 尊 嚴 ， 殊 不 知 這 正 應 了 「 他 們 的 思 念 變 為 虛 妄 ， 無 知 的 心 就 昏 暗 了 。 自 稱 為 聰 明 ， 反 成 了 愚 拙 ， 將 不 能 朽 壞 之 上 帝 的 榮 耀 變 為 偶 像 ， 彷 彿 必 朽 壞 的 人 和 飛 禽 、 走 獸 、 昆 蟲 的 樣 式 。 所 以 上 帝 任 憑 他 們 逞 著 心 裡 的 情 慾 行 污 穢 的 事 ， 以 致 彼 此 玷 辱 自 己 的 身 體 。 他 們 將 上 帝 的 真 實 變 為 虛 謊 ， 去 敬 拜 事 奉 受 造 之 物 ， 不 敬 奉 那 造 物 的 主 。 」 （ 羅 馬 書 一 21 至 25） 否 定 上 帝 ， 徒 使 人 變 得 ：

1. 愚 蠢 ， 失 去 常 識 ， 失 去 理 性 ， 失 去 判 斷 能 力 。
2. 降 級 ， 趨 於 下 流 ， 從 萬 物 之 靈 的 高 位 ， 跌 到 拜 人 ， 拜 獸 ， 拜 金 ， 拜 物 。
3. 犯 罪 ， 其 中 尤 以 縱 慾 為 甚 。
4. 最 後 招 致 自 己 損 失 。

惟 有 認 識 上 帝 ， 才 是 智 慧 的 開 端 ， 才 有 真 正 尊 嚴 ， 才 能 蒙 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