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穌來了中國後，人人平等的教育機會
為窮人與婦女寫下新里程碑                                                                     余正遠

西 方 傳 教 士 把 耶 穌 帶 來 中 國 後 ， 為 讓 華 人 能 用 自 己 的 語 言 讀 聖 經 ， 把 聖 經 翻 譯 成 為 中 文 ， 透 過 識 字 班 幫 助 中 國 封 建 社 會 上 的 文 盲 讀 書 寫 字 學 聖 經 。 這 些 識 字 班 後 來 發 展 成 為 一 所 一 所 學 校 ， 為 當 時 封 建 社 會 的 窮 人 與 婦 女 帶 來 新 生 機 會 ， 提 升 中 國 社 會 的 民 智 ， 推 動 中 國 走 向 現 代 化 。

一 ） 平 民 教 育 為 窮 人 帶 來 出 路

為 讓 人 能 讀 聖 經 ， 傳 教 士 來 華 之 時 ， 往 往 都 在 所 到 之 處 ， 興 辦 學 校 ， 不 僅 免 收 學 費 ， 還 提 供 一 切 膳 宿 生 活 甚 至 路 費 ， 讓 貧 苦 家 庭 子 弟 或 無 家 可 歸 的 乞 丐 ， 可 來 上 學 。 馬 禮 遜 來 華 初 期 ， 清 政 府 尚 未 允 許 外 國 人 在 中 國 設 教 堂 辦 學 校 ， 所 以 馬 禮 遜 與 米 憐 傳 教 士 （ William Milne ） 和 梁 發 （ 1 7 8 9 ∼ 1 8 5 5 ， 中 國 第 一 位 傳 道 人 ） 等 人 於 1 8 1 6 年 在 南 洋 馬 六 甲 創 立 「 英 華 書 院 」 ， 故 他 們 可 算 是 開 了 中 國 基 督 教 教 育 的 先 河 。 而 最 早 能 在 華 界 興 辦 教 會 學 校 的 ， 則 是 美 國 布 朗 傳 教 士 於 1 8 3 9 年 （ R. S. Brown ） 在 澳 門 開 辦 的 「 馬 禮 遜 學 堂 」 。 當 時 的 教 會 學 校 均 以 小 學 為 主 。 估 計 這 時 期 的 教 會 小 學 共 有 5 0 所 ， 入 學 人 數 在 1 , 0 0 0 人 左 右 。 到 1 8 7 5 年 左 右 ， 教 會 學 校 增 至 3 5 0 所 ， 學 生 6 , 0 0 0 人 ， 仍 以 小 學 為 主 ， 但 同 時 已 開 始 辦 中 學 。

1 9 2 2 年 的 統 計 ， 教 會 小 學 在 中 國 已 增 至 高 小 共 有 9 5 6 所 ， 學 生 共 3 2 , 0 0 0 餘 人 ； 初 小 共 5 , 6 3 7 所 ， 學 生 共 1 5 0 , 0 0 0 餘 人 。 其 後 差 不 多 所 有 重 要 的 傳 教 地 點 都 有 教 會 學 校 的 興 建 。 1 9 3 7 年 的 統 計 ， 教 會 設 有 男 子 中 學 1 0 0 所 、 女 子 中 學 9 5 所 、 男 女 合 校 中 學 5 3 所 ， 學 生 總 數 約 5 0 , 0 0 0 人 。 晚 清 年 間 ， 庚 子 事 變 後 ， 隨 著 中 國 社 會 急 切 需 要 人 才 之 際 ， 傳 教 士 應 社 會 需 要 在 中 國 各 地 興 辦 大 學 1 。 據 1 9 3 2 年 統 計 ， 大 學 生 人 數 共 有 6 , 8 0 0 餘 人 。 歷 屆 畢 業 生 總 數 約 有 7 , 0 0 0 人 ， 而 學 生 已 不 限 於 窮 人 ， 不 少 富 家 子 弟 及 有 識 之 士 的 子 女 ， 也 紛 紛 被 送 進 教 會 學 校 就 讀 。

教 會 學 校 教 學 內 容 主 要 分 三 方 面 ： 一 是 宗 教 教 育 ， 課 程 主 要 為 聖 經 ， 重 點 在 創 世 論 、 贖 罪 論 和 耶 穌 生 平 等 教 導 上 ； 二 是 中 國 傳 統 的 儒 家 經 書 ； 三 是 西 方 科 學 知 識 ， 開 設 諸 如 數 、 理 、 化 之 類 的 新 式 科 學 課 程 。 這 些 科 學 課 程 ， 對 當 時 落 後 的 中 國 來 說 ， 甚 有 啟 蒙 作 用 。

二 ） 打 開 中 國 學 生 出 國 留 學 之 門

近 代 中 國 學 生 往 海 外 留 學 也 是 先 從 教 會 學 校 開 始 。 最 早 的 留 學 生 是 馬 禮 遜 學 堂 的 三 名 高 年 級 學 生 容 閎 、 黃 寬 和 黃 勝 ， 由 美 國 傳 教 士 布 朗 帶 到 美 國 ， 並 資 助 他 們 留 學 期 間 的 一 切 費 用 。 由 於 他 們 都 是 窮 苦 子 弟 ， 傳 教 士 便 決 定 在 他 們 留 學 期 間 給 他 們 的 父 母 寄 贍 養 金 ， 為 期 不 少 於 兩 年 。 三 人 於 1 8 4 7 年 4 月 到 達 美 國 ， 黃 勝 因 病 回 香 港 ， 黃 寬 於 1 8 5 7 年 醫 科 畢 業 回 華 成 為 中 國 第 一 位 醫 科 大 學 畢 業 的 西 醫 ， 容 閎 則 於 1 8 5 4 年 耶 魯 大 學 畢 業 回 國 。

隨 後 中 國 婦 女 也 開 始 往 海 外 留 學 。 最 早 的 女 留 學 生 也 是 由 傳 教 士 帶 去 及 資 助 的 。 1 8 7 0 年 ， 浙 江 寧 波 六 歲 孤 兒 金 雅 妹 ， 由 美 國 傳 教 士 麥 加 地 帶 往 日 本 求 學 ， 又 於 1 8 8 1 年 被 送 往 美 國 學 醫 ， 四 年 後 成 為 近 代 中 國 第 一 位 女 大 學 畢 業 生 。 其 後 再 有 不 少 婦 女 在 傳 教 士 資 助 下 赴 美 留 學 。

中 國 官 方 送 學 生 往 海 外 留 學 則 於 1 8 7 2 年 開 始 。 最 早 向 政 府 提 出 派 學 生 出 國 留 學 的 ， 正 是 從 美 國 留 學 歸 來 的 容 閎 。 1 8 7 1 年 9 月 曾 國 藩 、 李 鴻 章 在 容 閎 的 建 議 和 計 劃 的 基 礎 上 ， 奏 請 政 府 准 許 選 派 幼 童 赴 美 留 學 ， 奏 摺 獲 批 ， 清 政 府 從 1 8 7 2 至 1 8 7 5 年 派 出 四 批 十 二 至 十 五 歲 共 1 2 0 名 小 留 學 生 ， 由 容 閎 帶 領 赴 美 留 學 。 為 培 訓 赴 美 留 學 生 ， 清 政 府 於 1 9 0 9 年 設 專 責 部 門 考 選 學 生 出 國 留 學 ， 於 1 9 1 1 年 在 北 京 建 立 清 華 留 美 預 備 校 （ 已 於 1 9 2 9 年 結 束 ） ， 先 後 派 留 學 生 1 , 2 7 9 人 。

到 國 外 留 學 的 學 生 ， 亦 隨 教 會 大 學 的 增 設 而 大 增 ， 像 上 海 聖 約 翰 大 學 便 每 年 有 幾 十 名 學 生 赴 歐 美 留 學 ， 為 中 國 社 會 帶 來 不 少 專 科 人 才 。

三 ） 解 除 婦 女 無 才 是 德 的 禁 錮

十 九 世 紀 後 半 期 ， 傳 教 士 為 改 善 中 國 婦 女 的 生 活 ， 提 高 她 們 的 社 會 地 位 ， 努 力 透 過 辦 學 及 定 期 的 出 版 ， 鼓 吹 男 女 平 等 ， 使 中 國 婦 女 的 命 運 因 而 改 善 。 一 是 中 國 婦 女 的 纏 足 陋 習 得 革 除 ， 二 是 中 國 婦 女 可 進 學 校 受 教 育 。

1 8 6 7 年 杭 州 一 所 教 會 學 校 破 天 荒 規 定 入 學 女 生 不 得 纏 足 。 到 了 1 8 7 4 年 ， 第 一 個 反 對 纏 足 的 社 團 在 廈 門 成 立 。 1 8 9 5 年 由 英 國 傳 教 士 李 提 摩 太 （ Timothy Richard ， 1 8 4 5 ∼ 1 9 1 9 ） 等 人 發 起 的 「 天 足 會 」 於 上 海 成 立 ， 藉 定 期 出 版 的 期 刊 廣 泛 宣 傳 ， 便 在 短 短 數 十 年 間 把 中 國 婦 女 千 年 來 的 纏 足 舊 習 完 全 剷 除 2 。

而 中 國 社 會 自 古 以 來 「 男 尊 女 卑 」 、 「 無 才 是 德 」 之 下 ， 婦 女 一 直 很 少 有 機 會 接 受 學 校 教 育 。 開 中 國 女 子 進 學 校 受 教 育 之 先 河 的 ， 正 是 把 耶 穌 帶 來 中 國 的 西 方 傳 教 士 。 他 們 關 注 中 國 人 福 音 需 要 之 同 時 ， 也 關 心 中 國 婦 女 全 人 生 命 的 發 展 ， 開 辦 女 子 學 校 ， 為 中 國 婦 女 解 除 幾 千 年 來 不 許 上 學 的 禁 錮 。 早 於 鴉 片 戰 爭 之 前 ， 1 8 3 0 年 代 ， 荷 蘭 傳 教 士 郭 實 臘 （ Charles Gutzlaff ， 有 譯 郭 士 臘 ） 之 妻 在 澳 門 收 容 幾 個 窮 人 家 的 女 孩 ， 已 為 她 們 開 辦 女 子 讀 書 班 。 沿 海 五 港 口 於 1 8 4 2 年 開 放 通 商 後 ， 英 國 傳 教 士 於 1 8 4 4 年 在 寧 波 開 辦 中 國 第 一 所 女 子 學 校 。

在 當 時 的 封 建 社 會 來 說 ， 可 真 是 重 大 的 突 破 與 挑 戰 ， 需 要 傳 教 士 極 大 的 勇 氣 與 堅 定 的 信 念 ， 才 能 把 社 會 上 的 反 對 聲 音 轉 化 為 支 持 力 量 。 以 後 每 個 來 華 宣 教 的 團 體 大 多 會 設 立 女 子 學 校 ， 後 來 更 成 為 國 人 自 辦 女 子 學 校 的 寶 貴 借 鑑 。 深 受 傳 教 士 影 響 的 梁 啟 超 於 1 8 9 8 年 5 月 3 1 日 在 上 海 開 辦 一 家 女 子 學 校 ， 名 為 「 經 正 女 學 堂 」 ， 成 為 中 國 史 上 第 一 間 由 國 人 開 辦 的 女 子 學 校 。 女 子 教 育 於 1 9 0 7 年 開 始 為 國 家 正 式 承 認 。

此 外 ， 傳 教 士 也 不 遺 餘 力 反 對 童 婚 、 納 妾 、 奴 婢 制 度 、 包 辦 婚 姻 、 販 賣 婦 女 等 活 動 ， 常 以 平 等 尊 重 的 態 度 對 待 婦 女 ， 傳 播 男 女 平 等 觀 念 ， 為 當 時 的 中 國 社 會 樹 立 了 尊 重 婦 女 的 榜 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