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大祭司
                                         賴建國

名 氣 不 如 弟 弟 的 亞 倫

在 許 多 英 文 聖 經 辭 典 中 ， 按 照 字 母 順 序 ， 往 往 第 一 個 條 目 就 是 「 亞 倫 」 （ Aaron ） 。 亞 倫 這 名 字 原 是 埃 及 文 ， 意 思 是 「 （ 神 的 ） 名 字 是 偉 大 的 」 。 雖 然 他 的 名 氣 不 如 弟 弟 摩 西 ， 《 聖 經 》 也 沒 有 記 載 他 的 出 生 ， 更 不 提 他 的 成 長 ， 但 是 他 是 上 帝 所 揀 選 的 以 色 列 第 一 位 大 祭 司 ， 在 聖 所 中 事 奉 上 帝 40 年 ， 享 受 上 帝 給 他 的 尊 榮 ， 則 是 不 爭 的 事 實 。

《 聖 經 》 中 首 次 提 到 亞 倫 ， 是 在 摩 西 與 上 帝 的 對 話 中 。 上 帝 原 本 差 遣 摩 西 去 拯 救 以 色 列 民 出 埃 及 ， 可 是 由 於 他 再 三 的 推 託 ， 上 帝 才 揀 選 摩 西 的 哥 哥 利 未 人 亞 倫 作 他 的 代 言 人 （ 出 四 1 4 ） 。

立 場 不 堅 易 負 人 所 託

亞 倫 與 摩 西 雖 是 親 兄 弟 ， 但 是 二 人 完 全 不 同 。 摩 西 出 生 就 遭 滅 命 的 威 脅 ， 亞 倫 似 乎 無 此 際 遇 。 摩 西 在 宮 廷 中 受 過 良 好 教 育 ， 亞 倫 只 有 傳 統 的 家 庭 教 育 。 耶 和 華 用 荊 棘 火 焰 的 異 象 來 呼 召 摩 西 ， 以 神 名 字 的 啟 示 來 裝 備 他 ， 用 三 個 神 蹟 來 印 證 。 而 上 帝 呼 召 亞 倫 ， 只 有 簡 單 一 句 話 ： 「 你 到 曠 野 去 迎 接 摩 西 」 ， 他 也 欣 然 順 服 ， 立 刻 遵 命 前 往 （ 出 四 2 7 ） 。

亞 倫 的 個 性 在 他 第 一 次 出 現 就 顯 明 出 來 。 他 的 個 性 柔 弱 ， 容 易 受 影 響 。 他 沒 有 強 烈 的 個 人 意 見 ， 也 不 是 個 深 思 熟 慮 型 的 領 袖 。 在 好 的 方 面 ， 他 會 立 刻 答 應 神 的 呼 召 。 但 在 壞 的 方 面 ， 他 也 容 易 負 人 所 託 ， 失 去 立 場 ， 顯 出 沒 有 擔 當 。 例 如 ， 在 金 牛 犢 事 件 中 ， 他 附 和 百 姓 ； 當 姊 姊 米 利 暗 嫉 妒 毀 謗 摩 西 時 ， 他 又 附 和 她 攻 擊 神 僕 。 他 沒 有 堅 強 的 道 德 勇 氣 阻 擋 犯 罪 （ 出 三 十 二 1 ∼ 5 ； 民 十 二 1 ∼ 2 ） ， 也 沒 有 膽 量 承 受 犯 罪 的 後 果 （ 出 三 十 二 2 2 ∼ 2 4 ） 。

缺 點 雖 多 仍 不 遭 棄 絕

摩 西 個 性 堅 毅 ， 高 瞻 遠 矚 ， 是 偉 大 領 袖 。 亞 倫 卻 缺 少 主 見 ， 難 擔 大 任 。 因 為 摩 西 自 己 一 時 軟 弱 ， 耶 和 華 改 用 次 好 的 計 劃 ， 選 擇 亞 倫 作 摩 西 的 代 言 人 。 後 來 亞 倫 在 這 一 方 面 ， 為 摩 西 惹 了 大 麻 煩 。 可 是 摩 西 不 以 亞 倫 有 這 些 缺 點 而 棄 絕 他 ， 反 倒 逐 步 收 回 亞 倫 代 言 的 工 作 ， 給 他 原 本 該 有 的 職 責 ， 就 是 尊 貴 的 大 祭 司 職 分 。 在 這 一 方 面 ， 亞 倫 及 他 的 後 裔 所 作 的 ， 倒 是 可 圈 可 點 ， 且 成 為 耶 穌 基 督 的 預 表 。

《 出 埃 及 記 》 用 兩 整 章 的 篇 幅 ， 講 到 亞 倫 受 膏 作 大 祭 司 （ 廿 八 與 廿 九 章 ） 。 在 第 廿 八 章 中 ， 耶 和 華 吩 咐 摩 西 要 給 亞 倫 及 他 的 兒 子 穿 戴 華 美 的 衣 飾 ， 包 括 胸 牌 、 以 弗 得 、 長 外 袍 、 彩 色 內 袍 、 禮 冠 和 腰 帶 ， 都 要 用 金 線 、 藍 色 、 紫 色 、 朱 紅 色 線 來 製 作 。 這 些 珍 貴 的 材 料 原 本 都 是 用 來 製 作 會 幕 的 幔 子 的 。 當 亞 倫 在 聖 所 中 ， 他 的 衣 袍 與 聖 所 的 榮 耀 華 美 相 互 輝 映 。 上 帝 把 原 屬 自 己 的 尊 榮 華 美 ， 賜 給 事 奉 祂 的 祭 司 。 更 藉 祭 司 穿 戴 這 華 美 尊 榮 的 衣 飾 ， 象 徵 耶 和 華 自 己 的 榮 耀 與 以 色 列 民 同 在 。

大 祭 司 的 胸 牌 上 有 12 顆 寶 石 ， 各 刻 著 以 色 列 一 個 支 派 的 名 字 。 胸 牌 緊 緊 貼 著 祭 司 的 胸 口 ， 提 醒 亞 倫 ， 每 逢 進 到 神 面 前 ， 心 中 要 記 念 所 有 的 百 姓 。 他 頭 上 的 冠 冕 更 有 一 面 金 牌 ， 上 刻 「 歸 耶 和 華 為 聖 」 ， 說 明 他 的 職 分 是 至 聖 的 ， 而 他 本 人 也 當 是 聖 潔 的 ， 因 為 他 是 終 身 分 別 為 聖 出 來 ， 單 單 事 奉 耶 和 華 。 同 時 他 也 代 表 全 體 以 色 列 民 ， 被 分 別 為 聖 ， 歸 耶 和 華 作 祭 司 的 國 度 、 聖 潔 的 國 民 （ 出 十 九 6 ） 。

《 出 埃 及 記 》 廿 九 章 繼 續 講 到 大 祭 司 亞 倫 承 接 聖 職 之 禮 ： （ 1 ） 沐 浴 淨 身 ， （ 2 ） 穿 著 聖 袍 ， （ 3 ） 膏 抹 聖 油 ， （ 4 ） 宰 殺 牛 犢 為 潔 淨 祭 ， （ 5 ） 宰 殺 公 綿 羊 為 燔 祭 ， （ 6 ） 宰 殺 公 綿 羊 為 承 接 聖 職 的 舉 祭 和 搖 祭 。 按 猶 太 人 傳 統 ， 膏 油 澆 在 大 祭 司 亞 倫 頭 上 ， 可 能 是 劃 一 個 圈 ， 代 表 冠 冕 ， 或 是 劃 一 個 十 字 ， 表 示 記 號 （ 即 希 伯 文 末 一 個 字 母 Taw 的 原 始 符 號 ） 。 澆 油 膏 抹 ， 代 表 耶 和 華 的 託 付 交 給 他 ， 耶 和 華 的 恩 賜 能 力 覆 庇 他 ， 耶 和 華 的 祝 福 臨 到 他 ， 耶 和 華 的 同 在 伴 隨 他 。

聖 潔 職 分 需 聖 潔 生 命

而 在 祭 司 就 職 禮 中 ， 摩 西 還 要 取 些 祭 牲 的 血 ， 抹 在 亞 倫 的 右 耳 垂 上 、 右 手 大 拇 指 及 右 腳 大 拇 指 上 （ 出 廿 九 2 0 ∼ 2 1 ） 。 亞 倫 穿 上 祭 司 的 聖 袍 後 ， 全 身 只 有 臉 、 耳 、 手 、 腳 露 在 衣 服 外 面 ， 但 這 些 部 分 都 要 用 血 來 標 示 分 別 為 聖 的 記 號 ， 代 表 祭 司 要 聽 從 主 的 話 語 ， 用 聖 潔 的 手 來 執 行 主 的 工 作 ， 以 及 遵 行 主 引 導 的 道 路 。

摩 西 主 持 了 大 祭 司 亞 倫 的 就 職 聖 禮 。 但 從 那 以 後 ， 就 全 由 亞 倫 主 持 獻 祭 等 祭 司 的 例 常 工 作 。 例 如 ： 贖 罪 日 獻 祭 （ 利 十 六 章 ） ， 為 百 姓 祝 福 （ 民 六 2 3 ∼ 2 7 ） ， 每 日 在 聖 所 中 燃 燈 （ 民 八 2 ） 及 獻 祭 ， 特 殊 節 慶 時 吹 號 （ 民 十 8 ） 。 而 在 可 拉 黨 叛 變 的 事 件 中 ， 耶 和 華 降 瘟 疫 刑 罰 背 逆 的 百 姓 ， 摩 西 吩 咐 亞 倫 拿 著 香 爐 ， 盛 上 祭 壇 上 的 火 ， 加 上 香 ， 快 跑 到 百 姓 中 間 ， 為 百 姓 贖 罪 。 他 就 站 在 活 人 和 死 人 中 間 ， 瘟 疫 這 才 止 住 （ 民 十 六 章 ） 。

在 承 接 聖 職 之 禮 的 規 定 中 ， 特 別 提 到 會 幕 的 功 能 。 耶 和 華 對 摩 西 說 ： 「 我 要 在 那 裡 與 你 們 相 會 ， 和 你 們 說 話 」 （ 出 廿 九 4 2 ） ， 這 原 也 是 對 亞 倫 和 祭 司 說 的 。 似 乎 神 的 原 始 計 劃 ， 是 要 藉 亞 倫 大 祭 司 來 向 以 色 列 民 啟 示 。 而 亞 倫 與 摩 西 一 同 進 入 會 幕 ， 出 來 為 民 祝 福 ， 耶 和 華 的 榮 光 顯 現 ， 更 顯 出 亞 倫 的 尊 榮 （ 利 九 2 3 ） 。

緊 接 下 來 利 未 記 十 8 記 載 「 耶 和 華 曉 諭 亞 倫 」 ， 更 說 明 這 是 神 直 接 對 亞 倫 說 話 ， 地 點 應 在 會 幕 至 聖 所 內 。 利 未 記 十 一 至 十 五 章 多 次 提 到 「 耶 和 華 對 摩 西 亞 倫 說 」 （ 十 一 １ ， 十 三 １ ， 十 四 3 3 ， 十 五 1 ） ， 暗 示 亞 倫 與 摩 西 一 同 在 至 聖 所 內 領 受 神 的 啟 示 。

可 是 亞 倫 的 兩 個 兒 子 因 獻 凡 火 被 擊 殺 以 後 ， 耶 和 華 卻 不 准 亞 倫 隨 意 進 入 幔 內 施 恩 座 前 ， 只 有 一 年 一 度 贖 罪 日 ， 帶 著 血 才 得 以 進 入 至 聖 所 （ 利 十 六 章 ） 。 以 後 就 再 也 沒 有 直 接 對 亞 倫 或 其 他 祭 司 的 直 接 啟 示 。

為 何 亞 倫 仍 可 擔 任 要 職 ？

再 比 較 以 色 列 民 與 上 帝 立 約 前 ， 上 帝 要 摩 西 與 亞 倫 一 同 上 西 奈 山 ， 其 他 人 不 准 同 來 （ 出 十 九 2 4 ） 。 那 時 亞 倫 的 地 位 何 等 尊 崇 。 可 是 金 牛 犢 事 件 以 後 ， 就 不 准 他 與 摩 西 一 同 上 山 領 受 法 版 了 （ 卅 四 3 ） 。

最 可 惜 的 是 以 色 列 民 出 埃 及 第 四 十 年 ， 他 們 因 為 缺 水 而 爭 鬧 ， 摩 西 向 以 色 列 民 發 怒 ， 用 杖 擊 打 磐 石 。 結 果 耶 和 華 責 備 摩 西 ， 亞 倫 也 受 牽 連 ， 不 得 進 入 應 許 之 地 （ 民 廿 1 2 ， 2 4 ） 。 看 來 亞 倫 因 自 己 的 失 敗 ， 或 受 以 色 列 民 及 他 兒 子 的 牽 連 ， 喪 失 不 少 權 利 ， 令 人 扼 腕 。

許 多 人 疑 惑 ， 金 牛 犢 事 件 是 亞 倫 一 生 最 大 的 污 點 。 以 色 列 人 犯 了 大 罪 ， 被 殺 的 有 三 千 人 。 然 而 始 作 俑 者 的 亞 倫 ， 為 何 反 倒 逍 遙 法 外 ， 甚 至 擔 任 大 祭 司 ， 直 到 約 四 十 年 後 才 日 子 滿 足 而 死 呢 ？

坊 間 有 一 種 講 法 ， 以 為 亞 倫 之 所 以 不 死 ， 乃 是 因 為 他 是 大 祭 司 ， 頭 上 有 受 膏 的 膏 油 。 但 是 這 種 說 法 毫 無 根 據 ， 也 不 合 理 。

原 因 一 ： 摩 西 為 哥 哥 代 求

首 先 ， 雖 然 耶 和 華 告 訴 摩 西 ， 要 膏 立 亞 倫 為 大 祭 司 ， 但 是 在 金 牛 犢 事 件 時 ， 他 尚 未 受 膏 立 ， 承 受 大 祭 司 的 職 分 。 其 次 ， 即 使 膏 立 了 ， 若 犯 罪 一 樣 要 受 刑 罰 ， 甚 至 更 嚴 厲 。 亞 倫 的 兩 個 兒 子 拿 答 與 亞 比 戶 ， 剛 完 成 膏 立 的 儀 式 ， 即 因 獻 上 凡 火 ， 被 耶 和 華 當 場 擊 殺 。 摩 西 特 別 告 訴 亞 倫 ： 「 這 就 是 耶 和 華 曾 告 訴 我 們 的 ， 祂 說 『 在 親 近 我 的 人 中 ， 我 要 顯 為 聖 ， 在 眾 人 面 前 ， 我 要 得 榮 耀 』 」 （ 利 十 1 ， 3 ） 。

多 年 後 ， 摩 西 回 顧 此 事 ， 再 次 解 答 此 疑 問 。 耶 和 華 因 金 牛 犢 事 件 要 消 滅 以 色 列 人 ， 摩 西 為 以 色 列 民 代 求 ， 耶 和 華 聽 了 他 的 代 禱 （ 申 九 1 8 ∼ 1 9 ） 。 照 樣 ， 摩 西 也 為 亞 倫 代 禱 ： 「 耶 和 華 也 向 亞 倫 發 怒 ， 要 消 滅 他 ， 那 時 候 我 也 為 亞 倫 祈 禱 」 （ 2 0 節 ） 。

原 因 二 ： 他 真 正 認 罪 悔 改

當 然 ， 亞 倫 自 己 也 必 須 悔 改 才 行 。 當 摩 西 對 所 有 以 色 列 人 說 ： 「 凡 屬 耶 和 華 的 ， 都 要 到 我 這 裡 來 」 ， 這 是 給 以 色 列 人 民 認 罪 悔 改 的 機 會 。 那 時 所 有 的 利 未 子 孫 都 到 他 那 裡 ， 這 當 中 包 括 亞 倫 ， 顯 示 他 已 真 正 悔 改 （ 出 三 十 二 2 6 ） 。

《 民 數 記 》 最 後 提 到 亞 倫 ， 是 他 的 過 世 。 耶 和 華 吩 咐 摩 西 帶 著 亞 倫 和 他 的 兒 子 以 利 亞 撒 ， 上 到 何 珥 山 。 在 那 裡 亞 倫 遵 命 把 聖 衣 脫 下 來 ， 給 以 利 亞 撒 穿 上 ， 象 徵 他 把 大 祭 司 的 職 分 交 給 兒 子 ， 亞 倫 就 死 在 那 裡 （ 民 廿 2 2 ∼ 2 9 ） 。 山 頂 ， 也 代 表 他 屬 靈 生 命 的 巔 峰 。 以 色 列 民 為 他 哀 哭 3 0 天 ， 真 可 謂 「 其 生 也 榮 ， 其 死 也 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