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幸福分給人的蒙福者
                                                                 余正遠

凡 敬 畏 耶 和 華 的 ， 無 論 大 小 ， 主 必 賜 福 給 他 。（ 詩 一 一 五 1 3 ）

於 1952 年 得 諾 貝 爾 和 平 獎 的 史 懷 哲 醫 生 （ Albert Schweitzer 1875~1965 ） ， 生 長 於 一 路 德 宗 敬 虔 牧 師 的 家 庭 ， 在 家 排 行 第 二 。 五 兄 弟 姊 妹 在 敬 虔 父 母 的 帶 領 下 ， 敬 主 愛 人 ， 在 和 諧 甜 蜜 互 愛 中 過 著 幸 福 的 家 庭 生 活 。 因 此 ， 史 懷 哲 自 幼 便 已 感 到 自 己 是 個 蒙 福 的 人 。

「 主 這 麼 恩 寵 我 ， 我 該 如 何 回 報 ？ 」 是 小 史 懷 哲 常 思 想 的 問 題 。 21 歲 那 年 ， 正 讀 大 學 的 史 懷 哲 ， 趁 聖 靈 降 臨 節 假 期 從 校 園 回 家 度 假 。 在 與 父 母 家 人 的 愉 快 歡 聚 中 ， 他 再 度 感 受 自 己 的 幸 福 。 翌 日 清 晨 起 來 ， 靜 思 中 ， 突 然 想 到 世 上 有 許 多 人 沒 有 他 的 幸 福 ， 便 毅 然 向 恩 主 許 願 說 ： 「 主 啊 ， 我 願 將 幸 福 分 給 別 人 ， 請 容 我 30 歲 以 前 先 將 生 命 獻 給 傳 教 、 教 學 、 音 樂 及 學 問 ； 30 歲 以 後 ， 我 就 會 把 餘 生 獻 給 全 人 類 ， 直 接 服 務 人 群 。 」 於 是 ， 史 懷 哲 在 卅 歲 以 前 ， 努 力 鑽 研 音 樂 、 神 學 與 哲 學 ， 在 這 三 方 面 汲 取 相 當 知 識 後 ， 就 開 始 牧 會 、 演 奏 及 寫 作 。 在 這 些 年 間 ， 他 的 才 華 大 得 發 展 ， 成 就 也 大 獲 肯 定 。

你 們 要 事 奉 耶 和 華 － － 你 們 的 神 ， 祂 必 賜 福 與 你 ... ... 。（ 出 廿 三 25 ）

說 到 史 懷 哲 的 成 就 ， 特 別 其 音 樂 天 賦 ， 就 不 得 不 稍 述 他 的 家 族 背 景 。

原 來 ， 他 的 父 親 不 只 是 牧 師 也 是 音 樂 家 ， 外 祖 父 也 是 牧 師 兼 管 風 琴 演 奏 家 。 史 懷 哲 五 歲 時 便 跟 外 祖 父 學 鋼 琴 ， 七 歲 寫 第 一 首 讚 美 詩 ， 八 歲 彈 奏 管 風 琴 ， 九 歲 在 教 會 司 琴 。 15 歲 拜 風 琴 名 師 學 管 風 琴 ， 第 一 次 接 觸 巴 哈 （ 1685~1750 ） 的 作 品 ， 一 年 後 更 在 教 堂 擔 任 巴 哈 清 唱 劇 與 受 難 曲 的 管 風 琴 合 唱 伴 奏 。 18 歲 進 大 學 讀 神 學 及 哲 學 ， 兼 隨 名 師 繼 續 學 管 風 琴 及 鋼 琴 。

史 懷 哲 除 具 音 樂 天 賦 ， 還 好 像 甚 麼 都 得 天 獨 厚 ， 年 廿 三 、 四 歲 （ 1898~1899 年 ） 便 已 先 後 取 得 哲 學 博 士 及 神 學 博 士 之 學 位 。 25 歲 開 始 在 教 會 做 牧 師 兼 在 大 學 教 哲 學 ， 也 同 時 研 究 音 樂 理 論 ， 並 開 始 管 風 琴 音 樂 演 奏 方 面 的 事 業 。 27 歲 回 母 校 史 特 拉 斯 堡 大 學 教 神 學 。 就 在 一 切 看 起 來 都 大 有 作 為 的 期 間 ， 神 卻 透 過 一 篇 宣 教 士 寫 的 文 章 ， 喚 起 史 懷 哲 21 歲 時 曾 向 神 所 許 的 願 。

是 年 為 1904 年 ， 當 年 史 懷 哲 29 歲 ， 在 一 個 秋 天 的 早 上 ， 無 意 間 在 學 校 宿 舍 閱 得 一 本 巴 黎 傳 教 者 協 會 （ Paris Missionary Society ） 期 刊 ， 當 中 有 篇 文 章 「 剛 果 地 區 急 需 傳 教 士 」 寫 道 ： 「 在 非 洲 叢 林 中 ， 住 著 一 大 群 未 信 主 的 土 人 ， 該 地 沒 有 傳 教 士 ， 沒 有 醫 生 ， 生 病 也 沒 藥 吃 ， 他 們 不 懂 真 理 、 也 沒 學 識 ... ... 」 ， 文 章 最 後 呼 籲 ： 「 無 論 男 女 ， 凡 對 主 的 呼 召 能 簡 單 的 回 答 ： 『 主 啊 ， 我 願 跟 隨 祢 』 ， 就 是 我 們 正 要 尋 覓 的 人 。 」 此 時 史 懷 哲 也 跟 著 唸 ： 「 主 啊 ， 我 願 跟 隨 祢 。 」

靠 祢 有 力 量 、 心 中 想 往 錫 安 大 道 的 ， 這 人 便 為 有 福 ！（ 詩 八 十 四 5 ）

他 知 道 這 一 回 應 ， 是 履 行 他 21 歲 時 向 神 許 的 願 ， 為 了 守 約 ， 他 於 30 歲 生 日 那 天 ， 決 定 去 赤 道 非 洲 服 侍 土 人 。 惟 當 他 把 這 決 定 告 知 雙 親 及 幾 位 摯 友 時 ， 親 友 大 表 震 驚 ， 紛 紛 反 對 ， 認 為 他 這 樣 做 極 愚 蠢 。 因 為 他 的 學 術 才 華 與 音 樂 天 賦 將 在 非 洲 叢 林 遭 埋 沒 。 然 史 懷 哲 卻 說 ： 「 我 這 決 定 是 經 過 長 時 間 的 醞 釀 。 每 當 我 看 見 自 己 如 斯 蒙 福 ， 而 周 圍 尚 有 許 多 人 在 不 幸 中 搏 鬥 ， 我 便 無 法 安 心 獨 享 主 福 。 」 於 是 ， 年 屆 30 歲 的 史 懷 哲 按 計 劃 重 返 校 園 修 讀 醫 科 。

「 朋 友 反 對 我 前 赴 非 洲 當 宣 教 醫 生 ， 也 許 他 們 認 為 30 歲 才 開 始 學 醫 是 頗 吃 力 的 事 。 我 也 承 認 這 個 年 齡 才 去 學 醫 ， 開 始 時 ， 確 實 有 不 少 困 難 要 克 服 。 但 當 我 想 到 過 往 宣 教 士 所 曾 分 享 的 ， 說 土 人 生 病 前 來 求 治 時 ， 宣 教 士 因 不 諳 醫 術 ， 而 無 法 給 予 土 人 所 需 要 的 幫 助 ， 我 就 認 為 為 了 將 來 能 成 為 土 人 所 需 要 的 醫 生 ， 值 得 先 去 醫 學 院 做 學 生 。 過 往 ， 我 是 以 說 話 來 傳 講 神 的 愛 ， 現 在 我 期 望 未 來 的 新 工 作 ， 能 以 行 動 來 見 證 神 的 愛 。 」

精 力 充 沛 過 人 的 史 懷 哲 ， 學 醫 期 間 ， 仍 在 大 學 授 課 ， 在 教 會 牧 會 ， 往 巴 黎 學 管 風 琴 ， 並 寫 作 。 1911 年 底 醫 學 畢 業 。 1912 年 春 天 為 準 備 非 洲 之 旅 ， 他 辭 去 大 學 教 授 及 教 會 牧 師 職 位 。 他 曾 為 此 有 很 大 掙 扎 。 他 說 不 再 講 道 ， 不 再 講 課 ， 讓 他 感 到 難 捨 。 為 免 勾 起 這 份 難 捨 的 痛 楚 ， 他 在 去 非 洲 之 前 ， 都 盡 量 避 免 路 過 所 曾 工 作 過 的 教 堂 及 大 學 。

另 一 令 史 懷 哲 感 掙 扎 的 ， 就 是 他 曾 以 為 到 非 洲 後 ， 從 此 就 要 與 所 愛 的 音 樂 告 別 。 沒 想 到 ， 他 其 後 進 出 非 洲 十 三 次 ， 都 是 以 音 樂 演 奏 來 籌 募 經 費 。 而 出 發 往 非 洲 時 ， 巴 黎 的 巴 哈 學 會 因 不 忍 看 見 史 懷 哲 的 音 樂 天 賦 就 此 遭 埋 沒 ， 便 送 他 一 台 特 殊 打 造 的 鋼 琴 ； 為 對 抗 非 洲 經 年 潮 濕 的 氣 候 和 白 蟻 ， 鋼 琴 的 表 層 全 用 鋅 細 心 鍍 過 。 這 台 構 造 異 常 的 大 樂 器 ， 在 非 洲 陪 伴 史 懷 哲 半 個 世 紀 有 多 。

祂 的 名 要 存 到 永 遠 ， 要 留 傳 如 日 之 久 。 人 要 因 祂 蒙 福 ； 萬 國 要 稱 祂 有 福 。（ 詩 七 十 二 1 7 ）

1913 年 3 月 26 日 下 午 ， 年 屆 38 歲 的 史 懷 哲 與 新 婚 妻 子 乘 船 出 發 ， 經 過 20 天 的 航 程 ， 於 4 月 15 日 抵 達 非 洲 西 岸 靠 近 赤 道 的 叢 林 濕 地 － 蘭 巴 倫 （ Lambarene ） 。

抵 達 那 天 ， 他 們 夫 婦 還 來 不 及 解 開 行 李 ， 成 群 的 病 人 就 從 四 面 八 方 湧 來 ， 他 們 只 好 先 在 露 天 樹 下 看 病 ， 從 早 忙 到 晚 。 到 了 夜 闌 人 靜 的 時 候 ， 史 懷 哲 就 彈 起 心 愛 的 鋼 琴 ， 藉 巴 哈 的 聖 樂 來 紓 解 鄉 愁 與 壓 力 。 可 惜 ， 不 久 ，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爆 發 ， 他 們 因 是 德 國 人 的 身 份 遭 法 國 政 府 當 作 俘 虜 送 到 法 國 集 中 營 ， 後 於 1918 年 由 交 換 俘 虜 而 被 遣 返 德 國 。 女 兒 蕾 娜 （ Rhena ） 於 1919 年 1 月 在 德 國 出 生 。

1924 年 他 們 重 返 闊 別 多 年 的 非 洲 ， 重 建 破 爛 了 的 醫 院 。 以 後 繼 續 用 音 樂 演 奏 來 籌 款 ， 擴 建 病 院 ， 興 建 痳 瘋 病 院 、 房 屋 與 農 場 ， 每 天 平 均 要 服 侍 1000 名 土 人 。 他 除 了 醫 病 ， 也 注 重 倫 理 道 德 的 教 導 ， 教 導 土 人 如 何 尊 重 生 命 ， 也 教 導 土 人 向 獨 一 真 神 敬 拜 ， 並 在 山 坡 上 建 了 一 座 簡 陋 禮 拜 堂 ， 掛 上 銅 鐘 ， 於 史 懷 哲 5 1 歲 生 日 那 天 傍 晚 ， 第 一 次 敲 鐘 ， 土 人 一 聽 見 鐘 聲 即 放 下 手 上 工 作 ， 安 靜 地 來 到 禮 拜 堂 敬 拜 主 。 非 洲 土 人 平 均 壽 命 是 50 歲 ， 所 以 ， 當 史 懷 哲 在 56 歲 時 就 完 成 他 的 自 傳 – 《 我 的 生 活 和 思 想 》 ， 他 沒 想 到 神 竟 讓 他 活 到 90 歲 ！

1965 年 9 月 4 日 晚 上 ， 90 歲 的 史 懷 哲 在 女 兒 蕾 娜 陪 伴 ， 奏 他 所 喜 愛 的 詩 歌 中 ， 靜 靜 地 返 天 家 ； 那 時 有 好 幾 百 位 黑 人 跪 在 屋 外 ， 為 這 一 位 曾 與 他 們 同 住 52 年 無 私 的 聖 徒 哭 泣 。 其 後 ， 土 人 將 史 懷 哲 埋 在 其 妻 的 墓 旁 ， 供 人 懷 念 。

史 懷 哲 守 約 的 生 命 ， 不 但 能 如 願 的 把 自 己 所 得 的 「 幸 福 」 分 給 別 人 ， 也 同 時 感 動 不 少 後 來 者 追 隨 他 的 腳 蹤 ， 要 以 自 己 的 專 業 把 幸 福 分 給 沒 有 幸 福 的 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