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前線宣教士共同成長 馮文娜
成為宣教士幕後同工的日子，令我深深體悟「人的有限」，並同時經歷「神的無限」，以致我今天走起事奉路時，因著過往的磨煉，心靈的負荷已不再像四年前般沉重，步伐也較以前輕省、穩固了許多。
四 年 ， 嘩 ， 想 不 到 與 偉 良 夫 婦 共 事 已 有 四 年 多 日 子 ！
本 來 張 大 華 牧 師 （ 註 一 ） 邀 請 我 以 偉 良 夫 婦 上 司 的 身 分 ， 為 偉 良 夫 婦 著 寫 的 書 寫 兩 、 三 句 封 底 說 話 （ 編 者 按 ： 就 是 剛 於 七 月 出 爐 的 《 在 大 地 畫 窗 》 ， 由 香 港 差 傳 聯 會 出 版 ） 。 怎 料 ， 我 卻 在 執 筆 期 間 思 潮 起 伏 ， 一 寫 便 寫 了 數 十 個 「 兩 、 三 句 」 。 畢 竟 ， 我 是 在 他 們 宣 教 的 日 子 ， 在 他 們 無 形 的 影 響 力 下 ， 開 始 認 真 學 習 作 主 管 的 角 色 。
記 得 當 他 們 向 我 說 ， 希 望 用 四 年 時 間 參 與 泰 北 的 宣 教 工 作 ， 我 當 時 還 不 曉 得 如 何 界 定 他 們 的 身 分 ， 我 既 不 能 稱 他 們 為 長 宣 ， 因 長 宣 者 乃 指 無 年 限 的 委 身 ； 但 我 又 不 能 界 定 他 們 為 短 宣 ， 因 短 宣 者 乃 指 由 兩 星 期 至 一 、 二 年 不 等 。 最 近 ， 我 從 宣 教 前 輩 的 口 中 ， 學 曉 應 將 他 們 夫 婦 的 委 身 歸 類 為 中 宣 。
四 年 了 ， 我 才 學 曉 如 何 界 定 他 們 的 身 分 ； 也 同 是 四 年 的 日 子 ， 我 才 稍 學 曉 如 何 掌 握 作 管 家 的 角 色 。 或 許 會 有 人 認 為 ， 管 家 不 是 應 該 已 有 恩 賜 的 人 才 可 擔 任 的 嗎 ？ 是 的 ， 我 也 認 為 如 此 。 然 而 ， 父 神 用 人 的 方 式 往 往 很 出 人 意 表 ， 在 我 毫 無 心 理 準 備 之 下 ， 委 派 我 這 卑 微 人 擔 任 中 國 信 徒 佈 道 會 香 港 區 的 主 管 。 偉 良 夫 婦 就 是 在 我 剛 接 任 這 岡 位 時 申 請 加 入 的 。 我 那 時 對 他 們 的 認 識 屬 一 片 空 白 ， 猶 如 我 對 自 己 當 差 會 地 區 主 管 所 需 要 面 對 的 責 任 一 樣 的 空 白 。
因 此 ， 在 他 們 上 路 的 第 一 年 ， 我 能 給 予 他 們 的 支 援 甚 有 限 。 感 謝 神 ， 就 在 這 時 候 ， 他 們 的 母 會 中 華 基 督 教 會 沙 田 堂 的 牧 者 與 弟 兄 姊 妹 ， 彌 補 了 我 的 不 足 ， 不 但 定 期 以 書 信 及 電 話 聯 絡 他 們 ， 還 定 期 把 香 港 的 報 刊 、 剪 報 、 教 會 週 刊 及 牧 者 講 台 信 息 的 錄 音 帶 等 寄 給 他 們 。 記 得 有 一 次 我 往 工 場 探 望 他 們 時 ， 夜 幕 低 垂 期 間 ， 我 在 自 己 的 房 內 聽 到 從 他 們 房 間 傳 來 的 咯 咯 笑 聲 ， 甜 密 笑 聲 中 夾 雜 著 正 在 播 放 錄 音 帶 的 聲 音 ， 翌 日 他 們 開 心 地 告 訴 我 ， 是 在 聆 聽 教 會 弟 兄 姊 妹 剛 寄 來 的 錄 音 帶 。 他 們 的 母 會 弟 兄 姊 妹 就 是 如 此 曉 得 慰 解 遠 方 宣 教 士 的 鄉 愁 。 而 他 們 的 支 持 教 會 筲 箕 灣 潮 人 生 命 堂 的 牧 者 ， 更 在 後 方 代 宣 教 士 關 心 他 們 的 肉 身 父 母 ， 探 訪 他 們 ， 把 他 們 帶 返 教 會 。 當 然 ， 這 份 關 懷 永 遠 填 補 不 了 子 女 不 在 身 旁 的 失 落 ， 為 此 ， 我 謹 代 表 泰 北 工 場 未 得 之 民 向 偉 良 夫 婦 的 父 母 致 萬 二 分 謝 意 ， 多 謝 你 們 在 這 四 年 默 默 忍 受 與 子 女 分 離 之 思 念 ， 容 許 親 手 撫 育 成 人 的 子 女 為 神 國 事 工 踏 上 征 途 。 相 信 父 神 必 會 親 自 報 答 你 們 。
我 也 在 此 向 上 述 兩 間 教 會 致 深 深 的 謝 意 ， 多 謝 你 們 的 積 極 參 與 ， 在 把 偉 良 夫 婦 交 託 給 我 們 的 同 時 ， 沒 有 忘 記 一 間 差 遣 教 會 應 有 的 責 任 ， 既 「 差 錢 」 又 「 差 人 」 更 差 派 了 「 眾 弟 兄 姊 妹 的 關 懷 」 ， 把 差 傳 「 鐵 三 角 」 中 教 會 的 角 色 發 揮 得 淋 漓 盡 致 。 這 是 我 任 內 所 擁 有 的 最 寶 貴 經 驗 ， 令 我 更 明 白 教 會 、 差 會 及 宣 教 士 一 起 同 工 的 意 義 ， 以 及 親 身 體 驗 「 三 股 合 成 的 繩 子 」 的 力 量 。 因 著 你 們 的 積 極 參 與 ， 使 我 這 個 經 驗 不 足 的 人 ， 可 以 有 足 夠 空 間 學 習 。
而 我 個 人 與 偉 良 夫 婦 共 事 的 四 年 ， 最 深 刻 的 印 象 ， 就 是 他 們 個 性 坦 率 ， 表 達 能 力 強 ， 尤 其 善 於 以 文 字 書 寫 感 受 。 他 們 事 理 分 明 、 堅 毅 不 屈 的 性 格 ， 以 及 永 不 言 放 棄 的 委 身 精 神 ， 更 讓 我 欽 佩 萬 分 。
他 們 為 人 的 率 直 ， 常 成 為 我 摸 索 如 何 作 一 名 好 管 家 、 如 何 關 顧 宣 教 士 的 推 動 力 。 縱 然 我 偶 爾 會 因 後 方 的 事 太 忙 而 未 能 對 工 場 的 需 要 即 時 作 回 應 ， 但 他 們 對 我 們 辦 公 室 同 工 的 信 任 ， 鍥 而 不 捨 地 與 我 們 保 持 緊 密 聯 繫 ， 使 我 們 在 聆 聽 他 們 在 工 場 所 面 對 的 難 處 時 ， 也 不 敢 掉 以 輕 心 的 儘 我 們 所 能 ， 盛 載 他 們 的 眼 淚 。 就 在 這 些 盛 載 日 子 ， 我 很 實 在 地 感 受 心 有 餘 力 不 足 的 困 局 ， 便 與 辦 公 室 同 工 們 敬 虔 地 一 起 學 習 以 禱 告 托 住 他 們 。 我 在 他 們 的 困 難 日 子 ， 又 因 深 知 人 的 言 語 的 有 限 ， 便 以 贈 書 取 代 說 話 ， 把 一 些 曾 革 新 我 生 命 的 書 籍 送 給 他 們 ， 包 括 Larry Crabb 的 《 裡 外 更 新 》 及 盧 雲 的 《 浪 子 回 頭 》 等 。 我 也 鼓 勵 他 們 以 寫 日 記 方 式 ， 把 心 中 的 不 快 通 通 寫 下 來 ， 這 樣 除 可 教 自 己 心 緒 獲 得 平 衡 外 ， 也 可 教 自 己 在 書 寫 的 過 程 中 有 重 整 自 我 的 機 會 。 與 他 們 題 議 過 後 ， 發 現 原 來 他 們 早 已 有 寫 日 記 的 習 慣 ， 也 是 極 愛 看 書 的 一 族 ， 於 是 ， 我 便 為 他 們 所 面 對 的 掙 扎 放 下 心 頭 大 石 。 經 驗 告 訴 我 ， 一 個 愛 看 書 又 愛 寫 日 記 兼 愛 主 的 人 ， 往 往 都 是 自 我 反 省 力 很 強 的 人 ， 足 可 以 盛 載 外 面 的 風 風 雨 雨 。
事 實 亦 如 是 ， 偉 良 夫 婦 確 是 自 我 反 省 力 很 強 的 一 對 。 記 得 有 一 天 在 辦 公 室 接 獲 他 們 的 電 話 ， 聽 到 他 們 在 電 話 裡 氣 急 敗 壞 的 哭 訴 難 處 ， 兩 天 過 後 再 致 電 問 候 他 們 時 ， 他 們 已 平 伏 過 來 ， 並 坦 然 表 白 在 禱 告 中 ， 他 們 看 見 自 己 也 有 不 足 之 處 ， 及 明 白 父 神 容 許 不 快 事 發 生 ， 是 為 要 把 他 們 陶 造 成 為 更 合 用 的 器 皿 ， 他 們 就 在 這 些 反 省 日 子 ， 學 習 接 受 父 神 所 予 以 的 琢 磨 。 在 他 們 接 受 琢 磨 的 日 子 中 ， 我 曾 因 為 他 們 所 流 的 眼 淚 ， 慫 恿 他 們 提 早 退 出 工 場 ， 然 而 他 們 的 回 應 是 ， 要 聽 聽 這 是 不 是 神 的 意 思 。 這 是 他 們 走 宣 教 路 的 另 一 特 點 ， 很 看 重 禱 告 ， 甚 麼 事 都 會 先 來 到 神 的 跟 前 ， 尋 求 指 引 。 他 們 經 過 多 日 禱 告 後 ， 清 楚 知 道 這 不 是 神 的 心 意 時 ， 便 堅 持 留 下 來 ， 以 忍 耐 迎 接 工 場 上 的 挑 戰 。
「 忍 耐 使 人 的 性 格 成 熟 ， 成 熟 的 性 格 使 人 有 盼 望 。 」 （ 羅 五 4 當 代 聖 經 ）
今 天 的 偉 良 夫 婦 確 實 比 四 年 多 前 上 工 場 時 成 熟 許 多 ， 包 括 比 以 前 謙 虛 ， 比 以 前 溫 柔 ， 比 以 前 懂 得 以 平 和 心 面 對 問 題 ， 比 以 前 更 能 包 容 及 體 恤 別 人 的 軟 弱 。 正 所 謂 「 玉 不 琢 ， 不 成 器 」 ， 我 相 信 偉 良 夫 婦 在 這 四 年 的 宣 教 生 涯 ， 已 被 琢 成 為 一 對 更 具 寶 玉 價 值 的 器 皿 。 他 們 夫 婦 二 人 的 語 言 恩 賜 ， 在 短 短 數 年 間 便 能 以 泰 語 與 當 地 人 暢 談 ， 更 令 我 感 受 他 們 是 不 可 多 得 的 宣 教 人 才 。 現 在 他 們 任 期 已 屆 滿 ， 可 以 無 憾 地 暫 別 宣 教 工 場 的 服 事 ， 去 踏 上 他 們 人 生 路 的 另 一 旅 程 。 願 神 的 恩 典 繼 續 豐 豐 富 富 的 伴 你 們 邁 步 前 路 。
至 於 我 這 個 管 家 ， 職 位 與 四 年 多 前 毫 無 分 別 ， 但 這 些 日 子 所 帶 來 心 路 歷 程 的 變 化 ， 已 教 我 感 受 今 天 的 我 不 再 是 昔 日 的 我 。 如 我 比 以 前 剛 強 許 多 、 比 以 前 較 能 掌 握 管 家 的 角 色 、 也 比 以 前 更 明 白 前 線 宣 教 士 的 掙 扎 ， 因 而 比 以 前 更 看 重 宣 教 士 的 關 顧 工 作 。 成 為 宣 教 士 後 勤 同 工 的 日 子 ， 令 我 深 深 體 悟 「 人 的 有 限 」 並 經 歷 「 神 的 無 限 」 ， 以 致 我 今 天 走 起 事 奉 路 時 ， 因 著 過 往 的 磨 煉 ， 心 靈 的 負 荷 已 不 再 像 四 年 前 般 沉 重 ， 步 伐 也 較 以 前 輕 省 、 穩 固 了 許 多 。 今 天 唯 一 擔 心 的 就 是 自 己 會 因 而 鬆 懈 下 來 。 求 主 的 靈 不 斷 作 題 醒 的 工 作 。
尤 要 感 謝 神 的 ， 就 是 在 我 經 驗 不 足 的 日 子 ， 經 常 差 派 不 同 天 使 給 我 疏 導 及 協 助 。 這 些 天 使 有 來 自 中 信 國 際 差 會 的 同 工 ， 有 來 自 偉 良 夫 婦 的 差 遣 教 會 與 支 持 教 會 之 牧 者 ， 以 及 來 自 香 港 中 信 董 事 會 的 成 員 。 尤 要 感 謝 的 ， 是 香 港 差 傳 聯 會 為 香 港 各 差 會 辦 公 室 同 工 所 提 供 的 宣 教 士 關 顧 課 程 ， 使 我 們 這 些 後 勤 同 工 ， 可 以 在 專 家 的 指 導 之 下 ， 學 習 如 何 恰 當 地 關 顧 前 線 宣 教 士 。 實 在 欣 賞 你 們 的 服 事 。
（本文大部份內容同時刊登於由香港差傳聯會出版之《在大地畫窗》附錄，原名為《與偉良夫婦共事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