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牧人報佳音
在伯利恆之野地裏有牧羊的人，夜間按著更次看守羊群。有主的使者站在他們旁邊，主的榮光四面照著他們；牧羊的人就甚懼怕。那天使對他們說：“不要懼怕！我報給你們大喜的信息，是關乎萬民的；因今天在大衛的城裏，為你們生了救主，就是主基督。你們要看見一個嬰孩，包著布，臥在馬槽裏，那就是記號了。”忽然，有一大隊天兵同那天使讚美神說：“在至高之處榮耀歸與神！在地上平安歸與祂所喜悅的人！”（路二：8-14）
我看在聖經中關於耶穌降生的記載，這一段可說是一幅最美麗的圖畫了。有一首中文聖誕詩，還加上了“一輪明月，數點寒星”兩句，那就是更美麗的景色了。聖經叫人受感動的地方，就是它用的是記敘性體裁，不是文藝性的描寫，但所記錄下來的故事，卻像文藝作品那般美麗。如果寫文藝小說，不免會用很多誇張的話。我年青時曾學寫這類文章，後來覺得十分肉麻。如果寫敘述性文章，有時又流於平鋪直敘，沒有甚麼吸引力。但聖經並非如此，它描寫耶穌基督降生的那個晚上，天使怎樣向牧羊人報告耶穌降生的消息，我們只要稍為仔細思想這段經文，腦海中就會呈現一幅在一個安靜的晚上，有一隊天兵在唱歌的圖畫。天使向牧羊人報消息，真是一幅最美麗的圖畫。
一．天使向甚麼人報告耶穌降生？
向曠野的牧羊人報告。中國人如果生了男孩子，馬上向家長報告；皇帝生了太子，那就更加隆重了。天使向誰報告耶穌基督降生的消息呢？很奇怪！竟向曠野的牧羊人。一個孩子生下來，當然要向關係最密切的人報告，比如向那母親說：“你生了一個兒子！”但那些牧羊人跟耶穌基督降生有何關係？曠野牧羊人是最窮苦的人，但在天使看來，耶穌基督的降生與這些人大有關係。天使必然會揀選一些適當的人向他們報告消息。如果你得到一個好消息，不揀選對象，見人就講的話，雖然講得精彩，對方未必感興趣聽。天使不會無目的地隨便向人報告。
讀聖經的人，可能較為注重基督的受死，而輕忽了祂的降生，或不夠重視；因為四福音記載耶穌基督降生的篇幅不太多，遠不如記載祂受死的篇幅。但先知書和新約書信裏面，都對耶穌基督的降生非常重視。以賽亞書第九章講到耶穌基督的降生說：“因有一嬰孩為我們而生，有一子賜給我們”，這話很清楚指明嬰孩是耶穌基督，因“祂名稱為奇妙，策士”，這名字只有耶穌基督才配得上。祂是永在的父，和平的君，祂的國是無窮盡的。世上哪有無窮的國？所以關於耶穌基督的降生，先知的預言是非常清楚的；新約書信裏也十分重視基督是神的兒子，道成肉身這一事。我們既然是血肉之體，耶穌基督要成為我們的救主，便必須同樣取了血肉之體，來為我們受死。所以祂的降生與祂的受死根本無法分割。其實耶穌基督的救恩裏面，祂的降生，祂活在世上，祂的受死，祂的復活，祂的再來，是救恩的全部，沒有任何一部分是次要的。
當天使向牧羊人報告時，我們看看那些牧羊人與耶路撒冷的人有何分別。我們知道天使向牧羊人報告後，他們很歡喜，去找到嬰孩耶穌基督。新約馬太福音第二章講到博士去到耶路撒冷找尋耶穌的時候，希律王跟耶路撒冷全城的人都心裏不安，恐怕有甚麼事要發生。所以這兩群人大不相同。最先聽見耶穌降生的是牧羊人，他們因這消息滿心歡喜，後者則因而不安！
我們感謝神，祂會將屬靈的福分給那些最需要的人。雖然牧羊人沒有金錢地位，不是官府或祭司長，但他們是願意聽到天使所報佳音的人。所以這消息首先向牧羊人報告。
二．為甚麼要由天使報告？
在基督的一生，包括祂的降生，受死，在世上的工作中，天使在預備耶穌基督降生這一段，做了最多的工作。耶穌在世上工作時，聖經只有兩處記載天使為祂做工：一次是耶穌受魔鬼試探後，天使服事祂；另一次在客西馬尼園祈禱時，天使加添祂的力量。但在耶穌降生的時候，天使做了許多工夫，先向施洗約翰的父親撒迦利亞顯現，然後分別向馬利亞和約瑟報告，後又教他們逃往埃及，再指示他們回來。此外又引導幾個博士來尋找耶穌。
他們向牧羊人報告消息的時候，不單是一個天使，而且是一大隊天兵。用這方式來報告祂的降生，表示這消息的重要性。聖經中遇到特別重要的事情，才出動天使行神蹟。使徒行傳中最大的神蹟就是天使救彼得出監，而其他神蹟並不是天使直接做的。主的降生直接由天使報告，我們不知道這天使是否就是路加福音第一章向馬利亞顯現的天使長加百列（聖經中還有另一位天使長，他的名字叫米迦勒。其他如基路伯，撒拉弗等並不是天使的名字，而是天使的等級）。基督降生是由天使長加百列親自報告，向馬利亞和約瑟作工，可見基督的降生，在神那方面看來，是非常重要的事，因祂差派來報消息的，是兩位天使長之一。
三．怎樣報告消息？
經文記載牧羊人夜間按著更次看守羊群，有主的使者站在他們旁邊，主的榮光四面照著他們。下面提的“天使”是單數的“那天使”，最後才提到“一大隊天兵”。那麼“主的使者站在他們旁邊”這話，到底這“他們”是哪一邊的他們？主的榮光四面照著他們，又是怎樣照法呢？可見天使向牧羊人顯現時，除了一個帶領天兵的天使之外，還有一隊天兵圍繞著那群牧羊人。這些牧羊人沒有心理準備，忽然看見這麼多天使，難怪會懼怕了！天使馬上對他們說：“不要懼怕，我報給你們大喜的信息。”感謝主，耶穌基督的降生是一個大喜的信息，因為這信息“是關乎萬民的。因今天在大衛的城裏，為你們生了救主，就是主基督。”
關乎萬民的信息卻是先向牧羊人報告，要他們聽到這消息後，將這消息傳出；從下文就知道這些牧羊人果然把消息傳開了。我們看見天使相當尊重那些牧羊人，當他向牧羊人報告消息的時候，牧羊人最先是懼怕，後來就很歡喜了，因為天使把牧羊人的懼怕消除。當那大喜信息報告完了之後，牧羊人或許還是驚魂未定，但天使再為他們作一件事，他們就真的平安了！天使與一大隊天兵唱詩讚美神，說：“在至高之處榮耀歸與神，在地上平安歸與祂所喜悅的人。”天使的歌聲使他們的懼怕消除，轉為歡喜。天使天兵唱完詩就升天去了，牧羊人彼此說：“我們往伯利恆去，看看所成的事。”他們真的找到了耶穌基督，並且將他們所看見的傳開。他們是第一批將主降生的消息傳開的人。神所使用的人，不一定是最尊貴的人，而是渴慕主真道，謙卑聽主話的人。我們感謝主，牧羊人將這信息報告出去。
天使報告給牧羊人的消息裏面，其中特別提到“在大衛的城裏，為你們生了救主”，為甚麼提“大衛的城”呢？因為耶穌基督的降生是要繼承大衛的寶座，神曾應許大衛的寶座直到永遠，實際上大衛的座沒有到永遠。舊約的歷史被聖經選記下來，是要表明一些屬靈的事實，不是在乎歷史的本身。因為聖經明說“大衛的寶座直到永遠”，但事實上大衛的王位到他孫子羅波安已經分國了，而且北方的以色列有十個支派，南方猶大只有兩個支派。最後猶大亡國，被擄到巴比倫。但聖經的話的實際意義是指耶穌基督，祂是坐大衛寶座的，祂的國度直到永遠。有關基督降生的經文，常提到祂是王，不單是救主。以賽亞書第九章說：“政權必擔在祂的肩頭上……直到永遠。”天使向馬利亞報告時說：“你要懷孕生子……祂要稱為至高者的兒子；主神要把祂祖大衛的位給祂。……祂的國也沒有窮盡。”博士來朝拜耶穌時，說：“那生下來作猶太人之王的在哪裏？”所以耶穌基督的降生，要作救主和萬王之王，這兩件事是不分開的。祂怎樣作永遠國度的王呢？憑祂的救贖。世上的人一直都想建立一個和平的世界，中國的三民主義，天下為公，也是一個和平的理論。人自古以來都希望建立世界性的平安國度，但不成功，因為人是家和國的基本單位，人被罪惡敗壞了，就不能建立真正的平安國度。人在未掌握到權柄時，有很多的理想與承諾；一旦大權在握，就未必會照著所承諾的兌現。假如他是一個誠實的人，他只會表示無可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讀者文摘有篇文章，大意講到美國前任總統克林頓最大的麻煩，就是讓人感覺到，他所承諾的事，自己很快便推翻了！他很聰明很能幹，但最失敗的是選民越來越不相信他，因為人性本是如此。這世界將如何演變？沒有人知道，因為人本性就是善變的，只有耶穌基督永不改變，也只有基督所建立的永遠的國度，才是平安的國度。耶穌基督怎樣建立祂的國度？祂先作我們的救主，後作我們的君王。先要改變我們自己，把神的善良生命給了我們，然後讓祂在我們生命中作我們的主，這地上才有太平。
許多人說世界不好是因為環境不好，人作惡也是因為環境的感染。年輕人學壞是因為：朋友都是壞的，不學壞就是落伍，被人譏笑。人本來是善的，變壞是環境使然。到底環境是甚麼？環境是由社會單位──人──所構成，若人性本善，怎會產生第一個惡的環境？若人性本善，第一個家庭，以及其延續形成的第一個小的社會也是良善的，何以會有不好的環境出現呢？所以有人說，如果人性本善的話，警察也無事可作，要等教育家來教人學壞，才能派上用場了！耶穌來不單是教人做好，祂更救我們脫離罪。祂先作我們的救主，然後作我們的君王。
今天我們怎樣慶祝耶穌基督的降生呢？有沒有虛心的聽福音？有沒有接受祂作我們的救主？有兩個窮人談論當地一大富翁大排筵席做生日，講到那豪華的盛況，好像身歷其境一樣。原來這兩個人只是道聽塗說，根本沒有赴筵席，因為他們與富翁攀不上關係。耶穌基督的降生是萬人的喜訊，沒有甚麼好消息是關乎萬民的。英國王子大婚跟我有甚麼切身關係？我不會感到怎樣開心，因為那不是關於所有人的好消息。但是有一個好消息是關乎萬民的，就是耶穌基督的降生和救恩，既是關乎萬民，這消息也應該是你的好消息。
牧羊人聽見天使唱歌，信耶穌的人，有一天要在天上歌唱。啟示錄說在寶座前的玻璃海上，得勝者在那裏唱歌，那時天使要和唱“阿們”。牧羊人真有福，因為能聽見天使唱歌；但接受救恩的人更有福，作一個得勝者更有福，因有一日我們會在神寶座前唱歌。願我們各人在今日的人生裏面，就可以開始唱出將來在榮耀寶座前的歌聲。今日的歌聲或許不動聽，但在許多的苦難中得勝，在心靈中就有無聲的歌唱；以後到了天上，就是真正的歌唱了！讓基督降生的快樂成為我們心靈中的快樂。
金燈臺活頁刊第一○八期 03.11
作者簡介：陳終道牧師為本刊創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