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及其原因(廿-1-6)。
(甲)大卫的罪,按其性质及其介绍的方式,都值得注意。突然间撒但登场了。因为他在旧约很少出现(只在这里,伯一至二章,以及亚三12),他的登场就显得更加引人注意。他的名字表明他是控告者,但他狡诈的本质在此显示出来了:引诱人行恶,再加以控告。(请比较他在约伯记的角色。)
提到撒但,我们不但面对着一样特殊的罪,也碰到关于罪本身起源的陈述。我们这一段经文在这方面,比创世记三章论罪的起源,叙述更详细。在那里蛇(与撒但认同)出现的情形没有加以解释。在那里,像在这里一样,视为当然的是有一个居心不良的败坏人者存在。圣经对由一位善良且全能的上帝所创造的世界中,邪恶怎能存在的哲理问题,给我们提供明确的帮助不多。其实,圣经更关注显示邪恶曾怎样用一种明确方式来运用它对人类的影响力(创三章),以及那影响力怎样持续下去(正如这一段经文所说的)。我们在前面已经看见大卫这个「合上帝心意的人」跌倒了。在这里我们瞥见了他那些行动后面的因果连锁。以弗所书深知血肉是卷入灵战的(六10以下),而且在三条战线——即世界,肉体,和魔鬼(二2一3)都是易受攻击的。在人口调查的事情上,大卫让撒但获得了一次胜利。基督徒也是易受攻击的,像大卫一样。争战的表征有其隐秘性。所以让我们提高警觉,免得我们也沦落在其中。
(乙)罪的起源,是不很难加以理解,历代志在这里与它的来源撒母耳记下廿四章一节不同,在那里说是耶和华自己激动大卫。有时人说,历代志显示犹太教中开始有二元论的趋势,在这种趋势中,魔鬼被认为是一种独立对抗上帝的能力,是善恶相争根源之间的冲突,就如波斯与希腊之宗教的情形。然而,把撒母耳记下廿四章一节,与历代志上廿一章一节作一比较,则并未引致这样的结论。相反地,它正与约伯记的开场白显示的:在灵界那邪恶的代理者后面和上面,上帝仍然统管一切。这是与二元论对抗的,因为它结果是肯定的指出:一切的恶,无论是如何邪恶和强而有力,最后都屈服于善的能力之下。当人面对旧约中指明上帝是罪的始作俑者时(就如在撒下廿四1中说的),要紧的是把两者的关系牢记于心。那些像这样说的章节其实是说,以色列的上帝并不容许有对手支配他所创造的世界,而那些章节的存在,乃是给那些被邪恶势力重重包围的人,提供确实的盼望(请比较诗八十八篇那未得到解救的忧郁,然而在那里对上帝讲话的唯一事实,乃是唯他是抵抗任何其他权势的生命线)。那遮蔽在创世记三章和历代志上廿一章的邪恶实际起源的幔幕,从未完全被揭开过。上帝的善良在他施行审判的情况中得胜,是当前这一章发展的主题,正如我们在后面将见到的。
(丙)关于撒但激动大卫这一点,还要作进一步解释的是,这里并没有意思要为他开脱罪名,正如有人所暗示的。
相反地,大卫自己在本章两次承认(8节,17节),刑罚临到他的百姓,责任全在他本人。非但人人都有错,而且都设法诿过于别人(请比较亚当,见创三12)。也许比大卫的罪更加深印在他生命中的,乃是他的悔改(请比较撒下十二13及以下各节,和诗五十一篇,关于同一事件相联的标题)。我们用他完全向自己的缺陷悔改的意愿,表达我们自己在上帝面前对道德失败的感受,这是我们的正确的反应。罗马书七章二十节出现一个类似的问题,保罗在那里说他去作他所不愿作的,「就不是我作的,乃是住在我里头的罪作的」。这也是在一个较广泛的范围中,直率地承认个人犯罪的责任的经文:例如,罗马书二章六至十六节。
最后一点,大卫在这种清形犯罪的性质究竟是什么呢?经文对于这一点没有作出清楚的答复。进行人口调查,这件事本身显然没有什么错(请比较出三十12;民-2)。甚至有人争辩这次人口调查大概有军事目的(这是由约押和众军长执行调查的事实暗示的,见2节),而这样做成为干罪的理由;由于民数记一章的人口调查也有这种目的,而且我们已经看见大卫的军事行动大致都受赞扬的。我们若是一定要找出一种合理解释的话,就必须留意动机。这段经文大抵暗示大卫因自己的军事力量,已变成自高自傲,而且倚靠自己的勇武有为这无疑是在获得许多胜利之后的一种自然的反应。约押说的话(3节)暗示百姓在人数上的强盛是上帝的事,而且大卫应满足于自己受委派的角色。大卫的自负带来的讽刺是:当刑罚临到时,这自负便直接引致他的那些有形资源的削弱(14节)。真正的力量和增强力量的方法,乃是承认它是从上帝而来。
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如此,那些似乎要成为我们的力量的,很容易便成了我们的较弱。据说,有个牧师到一个新的和有潜质的地方教会就任时,叹息自己的才能无用武之地,而他得到令他惊异的忠告是:要为那种环境「赞美主」!主无疑用不同的角色装备他的百姓(请比较弗四11-12;林前十二),而且我们必须运用我们的恩赐。但在一切之上,最大的力量乃来自承认我们所有的较弱(林后十二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