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百姓被掳到异地
但以理书一章一至二节
1犹大王约雅敬在位第三年,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来到耶路撒冷,将城围困。2主将犹大王约雅敬,并上帝殿中器皿的几分交付他手;他就把这器皿带到示拿地,收入他神的庙里,放在他神的库中。
(一)
但以理书以一系列短篇故事开始,这些故事发生于主前六世纪初期,随着耶路撒冷失陷,圣殿被洗劫,有些犹大族的青年,被掳到巴比伦,在他们身上所遭遇的事(参见注解1)。他们本身既然是犹太人,流落异地,就感觉到那里的文化,政治制度,与宗教方式,皆与他们自己的不同。
他们如何应付所有这些包围他们的政治、社会、文化和宗教的压力呢?尤其是在目前,他们被夺去在圣殿敬拜上帝的权利,应当怎么办呢?这圣殿多年以来,一直是他们的宗教,乃至整个生活的中心点。“拿地”(是古代巴比伦的一别名),这个名称会使他们想起古时背叛的宁录,曾在那里建造的国度(请参看创十10),及兴建称为巴别塔(Tower of Bable译者注:这个字与巴比伦Baby-lon出于同一词根),意上帝大大的不悦(参看创十一章以下)。正是在这个地方,先知撒迦利亚所记载的,罪恶被扔出去,叫它在那里盖造房屋(看亚五8以下)。那是敬拜假神彼列(或彼勒Bel)(参但四8;赛四十六1)或玛尔杜克神(Marduk)的中心,对事奉以色列上帝的来说,敬拜假神的要被咒诅。耶路撒冷圣殿神圣的器皿,现在被放在彼勒假神庙中的库房里,这更使他们睹物增怀,想起自己受外族统治。
他们处于这种情形之下,应当怎样做呢?他们可以效法有一班被掳之人的榜样,即诗篇一百三十七篇第一、二两节所提的,“他们曾在巴比伦的河边坐下,一追想锡安就哭了。我们把琴挂在那里的柳树上。”或者接受先知耶利米在他那封著名的写给被掳的人的信中的劝告(见廿九章),他在信中吩咐从耶路撒冷被掳到巴比伦的人说,你们要盖造屋屋,娶妻生儿女,为你们被掳到的“那城求平安”。他们要像过去在耶路撒冷一样的,继续地敬拜他们祖宗的上帝,因为上帝仍然与他们同在。他们虽然是在这种外国文化的压力之下,仍应当对上帝忠诚。这故事对这些青年人所要作的抉择,已经讲得很清楚:他们的抉择就是要作全以色列人的榜样。他们虽然认定自己所处的这种琛境,随遇而安,但是他们会尽量地使用一切的机会,来尊崇并事奉耶和华他们的上帝。
(二)
我们有很好的理由相信,在主前一六五年左右,有一位在巴勒斯坦地的犹太籍作者,在他的百姓和他的信仰处于极大的患难之际,坐下来写这一卷书,就是我们所称谓的但以理书。他把较早时候的资料,以故事体式编在这本书里面(请看“导论”),那些故事反映巴比伦的背景,并说明这些实际上是被掳之人在巴比伦城的生活情形,他们在那里的开拓发展。我们将要看到,这一卷但以理书曾写为“时代的小册子”,用以鼓励在叙利亚暴君,安提阿哥·以皮法尼统治之下住在巴勒斯坦,和被分散在各地的犹太人。
读者一定能从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身上,看得出和他性情一模一样的安提阿哥本人的形象。然而,在但以理书中,所提到尼布甲尼撒的经文,以及对他的批评,比我们想像的——如果他想发明这些故事去说明他的论点,更为笔下留情得多。这些描述如此审慎,并且在每一方面皆不符合作者当日的处境这个事实,加强了一种看法,就是说他把较早的资料用在适合作者当时的写作目的。
这样看来,这些故事(甚至本书的其余部分)是要依照主前第二世纪,安提阿哥·以皮法尼作王时的背景来理解;而写这书的目的,乃是安慰鼓励犹太人,在这急剧转变的环境,并在外国文化之中得以站稳;那些文化对他们的祖先的教训和实践,在许多方面是含有敌意的。
自从亚力山大大帝以来,犹太人就完全处于所谓的希腊文化的新形势下,称为“希腊化”(Hellenism)。这种希腊化兼收并蓄的混合了许多不同的宗教和哲学,建立了一种和犹太人的传统大不相同的文化与生活方式,并且形成对犹太人的宗教与日俱增的威胁。在巴勒斯坦全境,正如被分散各地的犹太人所在之异域一样,可以看见许多希腊化的城市,受希腊式统治,仿效希腊的政府,创造一种教育方式,按照希腊的体育与青年中心的样式提倡娱乐,鼓励犹太人参加跑马场与大运动场,而异教徒就在那里举行“公开的宗教庆典”;赞助音乐厅与戏院,在那些场合之中,一切事皆不是“导人向上的”。有许多犹太人——尤其是青年人——因耳濡目染而被吸引,接受他们的样式,甚至穿起异教徒的奇装异服。他们喜欢别人用希腊的名字来称呼他们,而隐瞒自己曾经受过割礼的事实。就在犹太人实施希腊化的这一段时间之中,这整个的希腊式的文化,在被人称为撒都该教派的祭司阶层之中,已经显出“官式”的支持,以致产生叙利亚与犹太人之间的暴力冲突,而实际上是犹太人同胞之间的同室操戈。
但以理书讲出,或者是重行讲出这些故事,其目的乃是为着鼓励作者时代,在外国文化的压力之下要站稳,正如但以理和他的朋友在他们所处的迫害之中站稳一样,这样保证拯救他们脱离那种近在眼前的压力。
(三)
新约的作者们,一定与但以理书的作者有共同感受,教会一出现立即觉得本身处于同样的危急境况之下。从他们所处的社会之中,多种的压力围逼上来。他们虽属于伟大的罗马帝国,但他们“却是天上的国民”(腓三20);他们虽属于这个国家,但他们知道本身乃是“圣洁的国度,属上帝的子民”(彼前二9)。他们是在异地居住的,属上帝的百姓;他们在外国的文化之中作客旅,作寄居的,而不是定居。他们的家乡在另外一个国家,他们属于一座城,那城是上帝所经营、所建造的(请参看:来十一10),他们对这位上帝要绝对忠诚。
他们应当成为忠诚的市民,包括在他们的社会事务上,以及对其文化的坦诚方面,皆“顺服有权柄的人”(罗十三1)。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要善良可靠;但又要与世人有别。使徒保罗觉得他有一个本份,要警告在罗马的基督徒同道,所以他写信劝他们:“不要让这个世界把你们挤进它的模式里”(罗十二1英文斐律斯译本J.B.Phillips直译)。他们不单单要在宗教敬拜上,并且要在生活方式上,与不信之人有别(请参看:彼前一15)。
主耶稣对于他的门徒所将要受到的种种压迫,并不存幻想;他事先就告诉他们,将要被捉拿,受鞭打,被出卖(参看:可十三9)。但是他们身在异地,要继续负起作上帝子民的责任:他们要作世上的盐(要在自己生活的社会上起防腐作用,保存良善);世上的光(使社会认识它的本相,以及上帝拯救世人的目的);他们要作狼群中的羊(准备好一旦需要受苦与受死,每天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上帝作活祭)。
(四)
奥古斯丁(Augustine)叫我们记住,基督徒是在同一个时间,生活在两个城市之中:暂时的和永远的,旧耶路撒冷和新的圣城,既在地上、也在天上,他是属于双方的公民,双方皆叫他效忠。
这一幅图画对现代人并不生疏。不过即使有人作这样的拣选,也只有很少的人能够与世俗和它的召唤完全隔绝——好像许下圣愿的天主教修女一样,据说她们每天晚上睡在自己的棺材里,因为她们将来有一天就要用棺材埋葬自己,所以她们每日这样提醒自己,她们不属于这个世界,乃属于未来的世界。不过,对大多数的基督徒来说,是无可拣选的,不能随心所愿。他们要在外邦的文化之中,过着上帝百姓的生活。
他们所面对的问题,最为明显的也许是官方宣布为无神论的国家或社会中,在那里,除基督教以外,其它宗教为合法的。压力常常不是突然而来的,但它们日积月累的力量却相当可观:社区认可的传统习俗,其政治上或是宗教上所假定的前题,其道德价值,其对宗教及反对宗教的姿态,以及社会的伦理道德等等。在这些因素受到特定的许可,或是合法的公布时,结果处境就会变成压迫,抵制对上帝的忠忱,并且信实受到考验。处在那种环境之下,效法变成为妥协,而妥协则与世界合作;与仇敌合作岂不是出卖吗?
不过这些压力,并不单单被限制在像以上所述的那样社会之中。这些压力也会在一定程度上见之于有悠久的基督教传统之国家之中。商业上与社会上的伦理道德,不断降低的道德水准,对物质的更为重视,在私人与公众生活中,基督徒影响力的削弱——这一切皆创造出一种文化气候,给信心的实施,和福音的传扬带来困难。
今天正如安提阿哥的时代一样,但以理书之中的故事强化上帝子民的信心,并使他们有力量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