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祸(Ⅱ)

以赛亚书五章八至廿五节(续)

    第二个“祸哉”是篇幅最长的:两节描述被告人的罪行(11—12节),然后用五节来叙述将临的审判。正如第一个“祸哉”,这里也是斥责百姓滥用“耶和华的葡萄园”,回到本章开始的比喻。这里所斥责的是错用葡萄的果子。正如许多智慧文学的作品一样:

       “谁有祸患,谁有忧愁,

        谁有争斗,谁有哀叹,

        谁无故受伤,谁眼目红赤,

        就是那流连饮酒……

        终久是咬你如蛇,刺你如毒蛇,

        你眼必看见异怪的事……”(箴廿三29—35)

    酒是用来“悦人心”(诗一○四15),或者能改善整个耶路撒冷居民的生计,不是为着少数特权阶级的犹太人享用。这里酒却防碍了国家的治理。

    如果贪心是这个名单首项致死的罪(8节),那第二项便是怠慢。传道书以一句谚语结束对醉酒的斥责:

       “因人懒惰,房屋塌下;

        因人手懒,房屋滴漏。” (十18)

    对先知来说,醉酒是与富裕的贵族相关联,是堕落与滥用公众资金的象征。这不是禁酒主义者对酒的一般厌恶,而是对犹大领袖的另一项指责。

    第十二节下半节总结了他们的罪行:

       “却不顾念耶和华的作为,也不留心他手所作的。”

    有些解经家认为这是指上帝为了惩罚恶人而施行的大能作为。但这里所用的字却没有这个意思。无论如何,如果这些事情尚未发生,恶人怎能“顾念耶和华的作为”?审判还在将来。这样表达更像是指上帝的大能,天地万物的创造主——包括他们正破坏的葡萄园与浪费的酒。犹太人有句古老对酒的祝福便指出此点:“耶和华我们的上帝,宇宙的王是当受赞美,因他创造了美酒。”

    本文另有一个要点:上帝不单是富有人的创造主,也是穷苦人的创造主,正如圣经中最富有的贵族约伯说:“造我在腹中的,不也是造他‘他的仆人’吗?”(伯卅一15)。另有句格言将这观念与向穷人的责任连在一起:“戏笑穷人的,辱没造他的主”(箴十七5)。以赛亚在五章十二节,像是责备那些富有的听众,高傲地漠视人权。他们不知道原来耗用土地的出产与压迫穷人,是等于“辱没造他的主”,并要为此偿还。

    第十三至十七节描述即时临到他们的审判。土地仍是整幅图画的中心,以两部分来表达,第二部分(14—17节)很可能是第一部分的延伸与解释。百姓会被逐出离开他们的土地,再不能享用肥美的出产。上帝会以饥荒与死亡,来代替宴乐与醉酒;以屈辱与毁灭,来代替骄傲的富足与繁荣。最后,地会因着扫除了败坏与压迫,重新被公义与圣洁所充满,而上帝的百姓将住在和平与安全之中,好像羔羊在草场牧放,在四十章中便再次提及这幅可爱的情景:

       “他必像牧人牧养自己的羊群,

        用膀臂聚集羊羔抱在怀中,

        慢慢引导那乳养小羊的。” (四十11)

    第十三节中的“我的百姓”,就好像第三至五节的“我的葡萄园”一样,表明了上帝要惩罚他所爱的人的这悲伤情景,以及上帝子民恶行的耻辱。他们的“无知”一词是与本章其余经文一样,源出于相同的箴言的背景,因为“敬畏耶和华是知识的开端”(箴一7)。对敌人入侵的仔细描述;围攻情景、蹂躏地土、与领袖被掳,都散见于所有主前第八世纪先知的著作中,这里可指出一些已经发生在邻近城市的事情,或解释为那些发生在犹大作为上帝可怕大能的作为。“尊贵人……群众”正好总结了犹大人所最自豪的两种丰裕条件,一方面是他们显赫的财富与名声,另一方面他们在人数上的优胜,这些都被历史主宰在一眨眼间抹去。

    “阴间”(Sheol)在希伯来文原意指死人的居所,死去的人一直存在于一种朦胧、无声无色的境界中,与上帝隔绝。另外有两段以赛亚书的经文可以补充一些资料:第十四章描述巴比伦王死后到了阴间,被阴间所奚落:希西家王在感恩之余,将自己脱离死亡与那些“下坑的人”作一对比(卅八17—18):“原来阴间不能称谢你,死亡不能颂扬你”。这里拟人化的文笔将阴间,或一些古老的英文译本通常译作“地狱”,描绘为永不饱足的巨人或怪魔。哈巴谷书二章五节的谚语也显出此点:

       “……狂傲,不住在家中,

        扩充心欲好像阴间,

        他如死不能知足。” (参箴三十16)

    在迦南人的神话Ras Shamra(乌加列文)亦有一个图象的例子:“正如死亡的颚刚触及地面,嘴唇伸到天空,舌头舐及星宿,巴力便会吞进他的胃,吃进他整个的口,好像人吞橄榄……”。

    第十五节具有二章六至廿二节仔细发展的主题。第十六节是信心跳跃的最高榜样,尽管敌人侵略,耶路撒冷遭毁与应许之地被蹂躏,这些并不是以色列人的上帝失败了,相反地,这是上帝大能作为的介入,是以色列圣者的公义与圣洁的彰显,让全人类得以看见。我们或许不能确知是什么引发这种信心的跳跃,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和究竟在那些人的心里——是在以赛亚自己?抑是一位晚期,甚至是被掳时期的作者——但我们确知这种跳跃。这段经文已经充满着这种信心,我们作为读者的,便是被召来在今天分享其意义。

    “万军之耶和华”是天地的创造主;而他对百姓的要求便是公义,正义的社会与世界。圣洁不单是礼仪上的,亦指道德与属灵的洁净。正如我们曾经指出,公义不是抽象的观念,这可以指“公义的作为”,是许多“公义的作为”或“胜利”之一(士五11)。“以色列的圣者”将历史转化为神圣的启示,给“那些肴眼可看的和有耳可听的”。在这上下文中,第十七节肯定不是耶利米哀歌五章十七至十八节所描写的人口稀少的荒废,那时只会有野狗(或作狐狸),而没有羔羊,这是幅复兴的和平与公义的图案,社会中低下与贫弱的阶层从此脱离了压制,第一次真正生活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

    第十七节的下半节较难解释,“羊羔”,只出现于此处与诗篇六十六篇十五节;标准修订本作kids一词根本没有出现于希伯来原文。我们只能够说有人“会在荒场放牧”,这里不难看见一幅重建公义图画的延续,无辜被压迫的受害者可以再次自由地游行在自己的土地上。第卅二章十六至二十节是这主题的一个富启发性的说明:

       “那时,公平要居在旷野,

        公义要居在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