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被侵略的军队笼罩
以赛亚书五章廿六至三十节
26他必竖立大旗,招远方的国民,
发咝声叫他们从地极而来;
看哪,他们必急速奔来。
27其中没有疲倦的,绊跌的;
没有打盹的,睡觉的;
腰带并不放松,鞋带也不折断。
28他们的箭快利,弓也上了弦。
马蹄算如坚石,车轮好像旋风。
29他们要吼叫,像母狮子,咆哮,像少壮狮子;
他们要咆哮抓食,坦然叼去,无人救回。
30那日,他们要向以色列人吼叫,像海浪砰訇;
人若望地,只见黑暗艰难,光明在云中变为昏暗。
第廿六至三十节包含了一连串以生动急迫的手法,来描写即将临近的敌军入侵的第一幅图画,另外的两个例子记载在七章十八至廿五节与十章廿七下至卅二节。哈巴谷书也是以相同的手法作开首(一5—11),那鸿书描述尼尼微的倾覆,也包括了更多几个例子。此幅图画在本段经文中有双重作用,一方面是总结了关于地土的预言。正如我们所看见,第五章以葡萄园的比喻作开首,然后在说“祸哉”之时,提起了各种土地误用的例子,并运用许多农业与畜牧的形象来表达这个比喻。因此敌人的入侵,加上少壮狮子抓捕猎物和黑云笼罩上空的想像,提供了一个相应的和恐怖的高潮。另一方面,这段有关侵略的经文,也清楚指向第六章一节至九章七节叙述的历史。本段事实上是一篇有力的序言,放在随后三章半经文所描述的事件之前,以“当乌西雅王崩的那年”(六1)为开始,再以亚述王提革拉毗列色三世的入侵(九1),和希西家王在主前七二五年登基(九2—7)作结束。
作者很可能原来是在描述亚述的军队,虽然我们不能绝对肯定这种说法,但他甚至引用了一些北方见证人的报告。不过在本段经文中却没有任何细节是具体描述亚述人,我们也不应这样来看。我们现在的经文是来自较晚的时期,因此需要从较宽广的角度来阐释之。先知耶利米描述来侵的军队(参四至六章),便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而那些经文本来是指巴比伦人;故此晚期的以赛亚预言便采用相同的意象,来描述耶和华战车的临近:
“看哪,耶和华必在火中降临,
他的车辇像旋风……” (六十六15)
这两个例子都表达出相同的意思:上帝要插手干预以色列人的历史,或是藉着控制世上超级大国的军队,或在一些神迹、末日的事迹中显现他自己。无论这些经文原来有什么意思,在现在的上下文中,它们却是表示人与上帝之间的对抗,和人在造他的主面前的终极责任。
敌人的进侵是以上帝的信号开始,就如“诸天藉耶和华的命而造”(诗卅三6),所以一些军事领袖,像提革拉毗列色三世,迦勒底王尼布甲尼撒(代下卅六17)与玛代波斯王古列(拉一1;参赛四十五1及下文),都是依照上帝的命令而行。整个被造之物无论何事,都是在上帝的掌握之中,这是一个我们以后要再讨论的主题:
“我造光,又造暗;
我施平安,又降灾祸,
造作这一切的是我耶和华。” (赛四十五7)
“竖立大旗”是指一些旗帜,这个词是指一枝高竖的柱子,使所有的人看见(民廿一8),好像风帆船上的船桅或主杆上的旗帜(参赛卅三23)。
“远方的国民”一词,标准修订本译作单数,但希伯来原文却是众数,而钦定本便作“远方的众国民”。本段经文使人想起以西结所看到的末世战争(卅八至卅九章)。也许原文是单数的字,单单指亚述而言,但后来的文士却受了像以上所说的观念的影响,便把它改为众数,扩阔这预言的意思。有些人则认为原来应是众数,是指在亚述旗下的联合力量,好像十四章廿六节、廿九章七节及其他经文。“发咝声”,将上帝命令亚述大军的权柄,比作人毫不费力地召唤他的狗,或像七章十八节比作他的蜂子。
第廿七至廿八节描述上帝统帅的军队是十分强壮、有纪律及极具摧毁性,他们的体格强壮,无人在站岗时打盹,他们的军服与装备完美无缺。正如第廿六节的“国民”,廿八节的马蹄与车辆,将历史现实主义伸张至极限,提醒我们正在读一则上帝介入的描述,而不仅是历史。因此,以赛亚书六十六章十五至十六节,较列王纪下十五章廿九节更具启发性。
最后用三个生动的形像来结束逼近的命运的图面:狮子的吼叫,海浪的啸声,黑暗的天空。我们不难将这些形像与战争的情景连在一起:庞大的军队前进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的战号,残暴,掠夺,一浪高一浪,无法抵挡的猛击着城墙,天空被燃着原野与房屋的烟火所遮蔽。亚述的军队一向以残酷与狠毒驰名。但在旧约先知的传统中,这些形像却使人想起更可怕的现实,超越人的能力。例如在阿摩司书中,咆吼狮子的形像不止出现一次,而这也可以用来形容外敌入侵(摩三12),但一章二节却说明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危险:“耶和华必从锡安吼叫,从耶路撒冷发声。”耶和华才是本段经文的主角。连滔天巨浪也惟命是从,他施行惩罚与毁灭。不论上帝所选择的是进袭的军队,或是海上的暴风或地震,都是同一位上帝向恶人发出怨气。
黑暗遮蔽大地不单是指侵略的军队(八22),也指向出埃及记中那些埃及人的命运(十21—23;参所罗门智训十七14—21),以及上帝与人在加略山上最终的相遇(路廿三44—45)。虽然对那些第八世纪的先知来说,惊恐、战败与黑暗可见诸于亚述军队猛烈的进袭,但他们的语言却超越了当时的历史处境,指向创世记中被上帝降服的那些执政、掌权的,但后来又一次一次被释放出来,藉此使我们记着人性堕陷的深度,和那位公义的上帝代表受压迫者在行动上干预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