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亚拉伯的默示

以赛亚书廿一章十一至十七节

        11论度玛的默示:有人声从西珥呼问我说:

       “守望的啊,夜里如何?守望的啊,夜里如何?”

        12守望的说:“早晨将到,黑夜也来。

        你们若要问就可以问,可以回头再来。”

        13论亚拉伯的默示:底但结伴的客旅啊,

        你们必在亚拉伯的树林中住宿。

        14提玛地的居民拿水来,送给口渴的,拿饼来迎接逃避的。

        15因为他们逃避刀剑和出了鞘的刀,并上了弦的弓与刀兵的重灾。

16主对我这样说:“一年之内,照雇工的年数,基达的一切荣耀必归于无有。17弓箭手所余剩的,就是基达人的勇士,必然稀少,因为这是耶和华以色列的上帝说的。”

    先知在二度斥责巴比伦后,便转向亚拉伯,发出三个短篇的预言。耶利米论及外邦国家时,包括了亚拉伯(四十九28—33),但以西结与阿摩司却付之阙如。圣经提及亚拉伯与其他“以实玛利的儿子”时(创廿五13及下文),多数都会描述到骆驼(例创卅七25)、买卖舶来货物(结廿七20)与自成一格的生活方式:

    “他为人必像野驴,他的手要攻打人,人的手也要攻打他,他必住在众弟兄的东边。”(创十六12)亚拉伯与耶路撒冷的接触,主要只是局限于贸易方面,故此我们要找一些他们相通的年代,来确定这些预言的历史背景。主要有两个可能的说法。我们知道最后一位新巴比伦王拿波尼杜(主前五五五至五三九年),入侵北亚拉伯,奴役热爱自由的亚拉伯人。他甚至在提玛(14节),设立了自己的皇宫,留下他的儿子伯沙撒在巴比伦作摄政王。这样,北亚拉伯与犹大一同对抗相同的压迫者,并盼望巴比伦的覆亡。

    另一个犹大与亚拉伯人直接接触的重要时代,是被掳归回之后,重建的时期。当亚扪人、亚拉伯人与“我们其余的仇敌”(尼四7;六1)都反对犹太人重建耶路撒冷的计划,并且尽可能难为那些被掳归回的犹太人。尼希米的回忆录,特别是四至六章,便清楚反映了这种情绪在当时是十分高涨,而在此背景之下,我们不难在犹太人的著作中,找到一些苦毒攻击的话。故此在这三篇难解的预言中,反映出在共同危机中的同情心,及在敌对时猛烈的对抗。

    当我们转到第一段预言时,便看见进一步的困难(11—12节)。犹大对邻国以东,“以扫的儿子”(创卅六章)的攻击,论其频密与猛烈程度都是更为厉害的。以东在其他“列国”的预言中,十分之突出(耶四十九7—22;结廿五12—14,35;摩一11—12;俄;玛一2—5),并且亦在以赛亚书(卅四章;六十三1—4)出现,但却不在以赛亚书十三至廿三章中。从古代开始,解经家便将廿一章十一至十二节,视为对以东的神谕。度玛与以东二字在希伯来文中,十分接近,在希腊文中就更相似。在神谕的开始,“西珥”是指以东的山(创卅六9)。另外,以东到了主前二百年,便被那霸天亚拉伯人征服,以致亚拉伯人与以东人的分野,变得含混不清。最后庆玛不单是以色列的地名,亦含有“寂静、死亡”的意思,成为“以东”这名的辛辣讽刺(Parody)。所以从西珥而来的预言可能是首先用于亚拉伯北方的民族,大概是在第六世纪新巴比伦王朝时期,而后来当“以东人”成为了以色列敌人的同义字(例罗九13;来十二16;便西拉智训五十26),这才用为反以东的论题。另外顺带一提,希律王(太二16)亦是以东人。

    如果不看其标题,十一至十二节亦带有上文预言的神秘气氛。那位“从西珥呼问我”的,当然是上帝或他的天庭差役之一(六3,四十3)。我们从远古的传统中,便看出此处是指上帝,“耶和华从西乃而来,从西珥向他们显现”(申卅三2;参士五4;来三3)。这个异象,正如摩西的异象,是“来自西珥”,但却不一定是有关西珥(以东),或是向以东人说的。先知再次听见上帝与他的“守望者”之间的对话,正如在古希腊传说中的特尔斐(Delphic)神谕,他所听见的是十分含糊,早晨将到,黑夜快过。这是那些受压者的佳音,“到天一亮,上帝必帮助这城”(诗四十六5,参新英译本)。但他继续说黑夜会回来,他们会再次需要上帝的话。可能“度玛的默示”,或“寂静默示”,是一篇审判的预言,说及持续的黑夜,只能在晨光出现的一瞬之间得到解脱。本篇的最后一字,不是希伯来文,而是亚兰文,这增加本段异国风情的味道,好像是呼唤回心转意,而这些亦与早期一系列的预言的结尾紧密地互相呼应(例:十四32;十六1—5;十七7—8;十八7)。

    “论亚拉伯的默示”(13节)将我们带至更南端的地方,到了沙地亚拉伯的西北地区。这群在像提玛与底但的庞大绿州区,所建立起的高傲富有商群团体,大概是被拿波尼度的铁蹄所攻击与毁灭(见前),而劫后余生者都被赶进没有遮蔽及食物与水的沙漠。“树林”表明了毁灭的情景,像经巴比伦蹂躏后的圣殿山(弥三12;标准修订本作“树林山”),或被弃交给野兽的葡萄园与果园(何二12;标准修订本作“荒井”)。亚拉伯一字可以解作“沙漠、干草原”,如此这标题便指向本章开首的荒芜景象。“荒芜的神谕”可能是更贴切的标题,并且与同一单元中的其他两个标题十分相符(廿一1;廿二1)。不论这预言是否可以与任何古代近东历史中的真实事件相提并论,它毕竟是另一幅描述“当那日”(二十6;廿二8,12,20,25;廿三15;廿四21等)列国遭报的戏剧化图画。

    第三段预言(16节),以较传统的“耶和华如此说……”作开首,论及“以实玛利的儿子”(创廿五13),基达勇士的命运。基达是在希伯来北部的地区,邻近犹大,因此常在这样的预言中提及(参四十二11;六十7;耶四十九2833)。先知预告在很短的时间,正如“雇工的年数”所定的一样(参十六14),“基达的一切荣耀必归于无有”——这句话用希伯来语特别强烈(Kalah kol-kebod kedar)。“荣耀”一字教人想起了骆驼、华美的鞍垫、飘拂的长袍、金银饰物的熟悉图画,并且还有“以实玛利儿子”的骄纵自负,这些都是我们所熟知的,像以实玛利(创十六章)、约瑟(创卅七25)、基甸(士八24)的古老故事,及一些较近期的游记,如杜迪(Charles Doughty)所著亚拉伯沙漠游踪(Travels in Arabia Deserta)里都有述及。同样地本篇也没有交代他们倾覆的原因,没有列出任何罪行,不过值得留心的是,在这地区的很多细小帝国,都会在一二个世纪内十分昌盛,正如彭米拉(Palmyra)、彼特拉(Petra)及其他地方,然后她们便会如当初出现时一样迅速地消失。这是北亚拉伯地区历史中重复出现的现象,而对先知来说,这是极为生动的示例,表明人的荣耀是何等脆弱:“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他的美容,都像野地的花。……”(四十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