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主宰
以赛亚书四十一章一至七节
1众海岛啊,当在我面前静默;
众民当从新得力,
都要近前来才可以说话,
我们可以彼此辩论。
2谁从东方兴起一人,
凭公义召他来到脚前呢?
耶和华将列国交给他,
使他管辖君王,
把他们如灰尘交与他的刀,
如风吹的碎秸交与他的弓。
3他追赶他们,
走他所未走的道,
坦然前行。
4谁行做成就这事,
从起初宣召历代呢?
就是我—耶和华!
我是首先的,
也与末后的同在。
5海岛看见就都害怕;
地极也都战兢,
就近前来。
6他们各人帮助邻舍,
各人对弟兄说:壮胆吧!
7木匠勉励银匠,
用锤打光的勉励打砧的,
论焊工说,焊得好;
又用钉子钉稳,免得偶像动摇。
先知再次不满足于直接向其听众说话:在四十章他以上帝对天使说的话作开始;在第一章,他呼唤天地都来聆听耶和华的话(另参申卅二1)。在此,正如卅四与四十九章,他呼吁世上的列邦来为上帝在历史中大能的作为做见证。
这里(正如在同章稍后的21—29节)是一幅审判的场景:“呈上你们的案件”(21节),“我们可以彼此辩论”(1节)。但我们不是面对一种正式的现代法庭。在古以色列,公义的施行是在“城门口”(参伯五4,廿九7;摩五12),在城市中最喧闹最繁忙的地方,受害的一方必会从他能找到的相熟的见证人与支持者中,集合一切能帮助他的力量。而最后的办法才是向君王求助(例撒下十四4)。这样的审讯情景经常被先知运用来作为他们信息的媒介。阿摩司书三章九至十一节是十分有力的例子:证人被传召,提出控诉,最后宣读判决的格式为:“主耶和华万军之上帝说……”。在本章的处境中,先知以其独特的创见,运用审讯的用语来使其听众相信其救恩预言的真理。他挑战他们提供证人来证明他的错误。世上列邦是最佳的证人;他们自己已看见上帝在他们历史中那可怕的能力,不能否认。上帝在历史中的能力,与其在创造中的能力一样,均是无可争议(四十章)。
先知所引用的具体例子是玛代波斯王古列大帝(主前五五○至五三○年)。第二、三、五与廿五节均间接提到其可观的军事成就,特别是可能在小亚细亚一带,即其中的沿海地域(5节,编者按:中文译作‘海岛’)。后来,古列被拥戴为耶和华的受膏者(四十五1),征服了巴比伦与释放被掳者的就是他。根据历代志上、下的记载,这正当是耶路撒冷倾覆与衰落的漫长历史的结束,他的宣告,成为耶路撒冷衰落和应许之地荒芜以后的一道希望之光。
波斯王古列元年,耶和华……就激动波斯王古列的心,使他下诏通告全国,说:“
斯王古列如此说,耶和华天上的上帝已将天下万国赐给我,又嘱咐我在犹大的耶路撒冷为他建造殿宇。你们中间凡作他子民的,可以上去,愿耶和华他的上帝与他同在。” (代下卅六22—23)
一块以巴比伦文字写成,刻有古列宣告的真实诏书,于上世纪被人发现。刚才引述的历代志作者的版本,及进一步渲染此文本的以斯拉版本(拉一2—4),未必一定完全符合历史的事实,但他们却与“第二以赛亚”有相同的意义。作为征服巴比伦与释放犹太人的古列大王,其惊人的胜利是由耶和华所引领的:那位“从东方激动(按和合本译‘兴起’)一人”(2节)的,“激动古列的心”(代下卅六22;参拉一1),并对古列说,“我必在你前面行”(四十五1—2)。正如亚述是上帝在第八世纪时惩罚以色列的巨杖(十5),同样古列是他们在巴比伦时期拯救的工具。这样的历史观,如此不加修饰地表达,未必易为今天的我们所接纳;但我们却应欣赏此种在灾难中看见上帝慈爱证据的信心,并将所有完全美善的事件归功于他。
第二节(亦见于第10节)译作“胜利”一词(希伯来文tsekek参吕振中译本、现代中文译本、其他英译本)乃是著名的神学名词,在他处(例四十二6)译为“公义”,而在“底波拉之歌”则作“凯旋”(士五11,和合本仍作“公义”,现代中文译本作“胜利”)。这是以赛亚爱用的名词,与耶路撒冷连在一起(一26),表示只有上帝才能得胜的凯旋;会带来父义与救恩(参四十五8,五十一5,6,8)。此词所涉及翻译上的困难可见于第二节翻译的多样化:例“谁从东方兴起那位公义的人……?”(钦定本)。这可指是本节的另一种解释。与第八节一起考虑,可以指亚伯拉罕的故事,他亦是被上帝呼召,来自与古列差不多同一地区(创十二1—4),而按照创世记十四章,亦是可以将君王践踏于脚下。当然亚伯拉罕的公义是传奇性的(创十五6)。这虽然可能,但基于当时的历史而指古列的说法,则更为可信。
第三节描绘其作战的速度:他的脚几乎不沾地(现代中文译本作‘快速如脚不落地’)。同样的细节亦可见于但以理描述亚历山大大帝的异象,“一只公山羊从西以来,遍行全地,脚不沾尘”(但八5)。只有上帝受膏的仆人(四十五1)才可以如此迅速或顺利地巡行。
本段首个历史的论证结束于第四节的神圣宣告,并于以后的章节中不断重复出现,亦可见于约翰福音八章五十八节,启示录一章八节与其他经文中:“我就是那位”。首先,我们固然预期会想到“焚烧荆棘”的故事,以及上帝名字的意义(出三14)。其意义为“那位常是的”,即是说“那位常活在历史中的”,因为希伯来文动词“是”(hayah)是较英文的“是”更为生动与具体。其次,这第一个“我是”的话引进了一连串的神学宣告:“我是上帝”(四十三13);“我是耶和华”(四十三11);“我是创造以色列的,是你们的君王”(四十三15)等等。这一方面将上帝与其子民带至十分亲密的关系,好像摩西与焚烧的荆棘,或耶稣与其门徒;而另一方面,这是指“除了我以外,再没有别神”(四十五21,22),或用基督徒的话说,“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约十四6)。在第四节亦有这样的公式,“我是首先的与末后的”,这在以后的章节重复出现(四十四6),而在启示录一章八节的希腊文形式为:“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戛”。
正如四十章十二至十七节有关创造的论证,以及即将在四十一章廿五至廿九节出现的第二个从当代历史而来的论证,本文以另一个针对崇拜偶像者错误努力的嘲讽结束(6—7节)。这里至少描写了四个人,他们认真地谈论他们的工作。但对于曾经瞥见如第二以赛亚世界观的人来说,便很难再十分认真地看待这样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