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衣

戰 爭 是 很 可 怕 的 。 戰 後 傷 殘 的 士 兵 ， 最 可 怕 的 不 是 斷 手 斷 腳 ， 也 不 是 終 生 癱 瘓 ， 而 是 臉 孔 被 炸 掉 ， 五 管 盡 失 ， 血 肉 糢 糊 一 片 ， 結 疤 後 面 部 猙 獰 恐 怖 。 日 後 即 令 他 們 有 勇 氣 見 人 ， 別 人 見 了 ， 也 被 嚇 壞 ； 膽 小 的 還 會 尖 叫 。 沒 有 人 樂 意 親 近 這 些 「 無 臉 人 」 。 沒 有 人 看 見 他 們 裡 面 美 麗 的 靈 魂 （ 假 設 他 們 有 美 麗 的 靈 魂 ） 。 他 們 成 為 被 社 會 遺 棄 、 非 常 孤 獨 的 人 。

這 是 一 件 奧 秘 的 事 ： 上 帝 給 我 們 眼 睛 ， 叫 我 們 看 見 。 我 們 也 自 自 然 然 從 美 醜 產 生 愛 惡 之 情 。 接 著 ， 便 是 情 不 禁 的 以 貌 取 人 。

眼 睛 妨 礙 視 線 ， 讓 我 們 看 不 見 人 的 內 心 ， 看 不 見 其 真 正 為 人 。

照 道 理 說 ， 能 看 見 ， 應 有 利 於 知 人 ， 可 是 不 然 ， 眼 睛 偏 偏 妨 礙 視 線 ， 讓 我 們 不 能 知 人 。

說 不 看 外 表 容 易 ， 可 是 實 行 起 來 很 難 。 從 人 軟 弱 的 天 性 來 說 ， 幾 乎 沒 有 可 能 。 因 為 眼 睛 與 情 感 是 對 雙 生 子 。 漂 亮 的 人 如 花 ， 美 麗 動 人 ， 我 見 猶 憐 。 面 目 可 憎 者 ， 雖 無 過 犯 ， 也 是 「 可 憎 」 。 要 真 正 認 識 一 個 人 十 分 費 時 費 事 ， 必 須 假 以 時 日 ， 必 須 經 過 考 驗 。 甚 或 不 幸 ， 上 當 後 ， 方 認 識 其 為 人 如 何 。 就 是 說 ， 我 們 的 心 眼 要 到 那 時 方 才 睜 開 ─ ─ 多 麼 遲 鈍 啊 ！ 然 而 一 個 人 的 真 正 為 人 ， 又 是 多 麼 重 要 ， 決 定 這 人 可 不 可 信 、 心 地 好 壞 、 會 否 傷 人 害 物 、 陰 險 不 陰 險 、 是 否 令 人 難 以 長 期 忍 受 等 。 但 到 了 這 地 步 ， 多 半 的 人 都 恨 不 早 帶 眼 識 人 。

如 果 我 們 沒 長 眼 睛 、 老 早 看 不 見 ， 從 一 開 始 便 無 法 以 貌 取 人 ， 我 們 是 否 就 能 比 現 在 聰 明 ？ 早 認 識 人 ？

主 耶 穌 說 ： 「 我 為 審 判 到 這 世 界 上 來 ， 叫 不 能 看 見 的 ， 可 以 看 見 ， 能 看 見 的 ， 反 瞎 了 眼 。 」 （ 約 九 3 9 ） 有 眼 反 瞎 ， 這 是 一 個 奧 秘 ─ ─ 卻 是 鐵 般 事 實 。 一 切 歧 視 與 「 今 生 的 驕 傲 」 由 此 而 生 ： 種 族 歧 視 者 單 看 見 膚 色 ， 性 別 歧 視 者 單 看 見 性 別 ， 歧 視 老 人 或 青 年 者 只 見 年 紀 ， 勢 利 眼 者 眼 中 只 有 背 景 出 身 。 看 一 套 舊 片 （ A Patch of Blue ） ， 十 分 被 震 撼 ： 一 個 沒 有 上 過 學 的 盲 女 ， 愛 上 一 個 純 潔 、 良 善 、 樂 助 、 有 教 養 的 青 年 ， 覺 得 配 不 上 他 。 可 是 ， 在 當 時 明 眼 人 的 社 會 裡 ， 卻 覺 得 該 青 年 配 不 起 這 丁 字 不 識 的 盲 女 。 為 甚 麼 ？ 因 為 該 青 年 是 個 黑 人 。 盲 女 的 媽 媽 ─ ─ 一 個 潑 婦 、 粗 人 、 沒 教 養 、 偷 漢 子 、 偷 漢 子 ， 居 然 非 但 沒 有 社 會 遺 棄 ， 而 她 ， 竟 也 看 不 起 這 有 為 青 年 ！ 為 甚 麼 ？ 因 為 她 是 個 白 人 。 至 於 偷 漢 子 、 人 品 怎 麼 差 勁 等 等 ， 又 沒 刻 在 臉 上 ， 別 人 不 能 看 見 。 真 是 不 可 思 議 ， 眼 睛 竟 可 以 妨 礙 視 線 到 這 一 個 地 步 ， 叫 人 完 全 忽 略 構 成 一 個 人 最 重 要 的 素 質 。

不 是 如 果 我 們 瞎 了 ， 省 去 了 「 看 外 表 」 這 一 過 程 ， 視 線 不 受 妨 礙 ， 便 能 早 日 直 截 了 當 ， 透 視 人 的 內 心 ？ 便 能 早 日 有 「 透 視 眼 」 ， 看 見 肉 眼 看 不 見 的 世 界 ？

保 羅 從 耶 穌 的 外 表 看 不 出 祂 是 真 神 兒 子 ， 後 來 心 眼 開 了 ， 才 知 原 來 自 己 有 眼 無 珠 ， 不 識 真 神 。 他 因 此 說 ： 「 所 以 我 從 今 以 後 ， 不 憑 著 外 表 認 人 了 ， 雖 然 憑 著 外 貌 認 過 基 督 ， 如 今 卻 不 再 這 樣 認 祂 了 。 」 （ 林 後 五 1 6 ）

嘗 試 閉 上 眼 睛 ， 除 去 「 眼 目 的 情 慾 」 （約 二 1 6 ） ， 用 心 靈 的 眼 睛 看 ， 你 一 定 會 比 現 在 更 聰 明 。 也 許 你 能 看 出 耶 穌 基 督 是 上 帝 的 兒 子 。 也 許 你 能 早 日 知 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