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醫生的貢獻更大

                         何森

一 九 四 九 年 秋 ， 共 軍 從 北 而 南 ， 勢 如 破 竹 ， 年 方 廿 歲 的 鄭 傑 超 搭 上 開 往 香 港 的 末 班 列 車 ， 來 到 人 地 生 疏 的 英 國 殖 民 地 。 眼 見 苦 難 的 同 胞 流 離 失 所 ， 感 到 分 外 淒 涼 。 他 知 道 在 此 貧 富 懸 殊 的 勢 利 社 會 生 存 下 去 ， 自 是 不 易 。 幸 而 他 有 堅 毅 不 屈 、 刻 苦 努 力 的 性 格 。 不 數 年 ， 便 考 取 了 港 人 夢 寐 以 求 的 港 大 醫 學 院 。

他 立 志 要 以 醫 學 濟 世 救 人 ， 可 是 數 年 來 卻 感 到 茫 茫 然 ， 精 神 十 分 空 虛 。 直 至 他 留 學 新 加 坡 南 洋 大 學 ， 人 生 才 徹 底 改 變 。 他 說 ：

「 當 時 由 於 根 底 差 ， 每 晚 都 要 埋 頭 苦 讀 至 深 夜 。 一 看 到 房 中 用 來 研 究 人 體 結 構 及 解 剖 學 的 骷 髏 ， 就 感 到 很 可 怕 。 但 是 同 房 的 室 友 卻 處 之 泰 然 ， 原 來 他 是 一 個 虔 誠 的 基 督 徒 ， 不 但 功 課 很 好 ， 而 且 很 有 愛 心 ， 很 關 心 同 學 ， 肯 幫 助 人 。 他 領 我 參 加 教 會 的 活 動 、 讀 聖 經 。 他 的 一 番 話 我 至 今 還 記 得 ： 『 不 錯 ， 做 一 個 稱 職 的 醫 生 ， 可 以 挽 救 一 些 人 的 生 命 ， 但 對 人 類 、 對 社 會 的 貢 獻 ， 仍 然 有 限 。 做 一 個 好 的 基 督 徒 ， 傳 揚 神 的 救 恩 ， 卻 可 挽 救 凡 聽 見 而 信 的 人 ， 讓 他 們 有 永 生 。 』 他 的 話 大 大 地 啟 發 了 我 。 而 他 個 人 的 品 格 、 道 德 ， 以 及 所 作 所 為 ， 更 使 我 深 受 感 動 。 」

「 慢 慢 地 我 得 到 長 老 、 牧 師 的 不 少 教 益 ， 在 查 經 中 弄 清 了 許 多 困 惑 不 解 的 道 理 。 例 如 我 到 小 兒 科 實 習 ， 看 見 新 生 的 嬰 兒 很 可 愛 ， 但 始 終 無 法 獲 悉 生 命 的 起 源 。 直 至 我 皈 依 基 督 ， 加 入 教 會 ， 從 聖 經 創 世 記 中 找 到 答 案 。 萬 物 奇 妙 而 神 秘 莫 測 ， 地 球 為 何 能 夠 懸 浮 在 宇 宙 的 眾 多 星 體 之 中 ？ 生 物 和 四 季 的 輪 換 、 人 類 的 生 老 病 死 和 智 慧 成 就 等 等 ， 肯 定 是 由 一 種 無 可 比 擬 的 神 力 創 造 。 天 才 如 科 學 家 愛 因 斯 坦 ， 也 無 法 解 釋 自 然 界 之 協 調 和 運 轉 的 原 由 。 他 因 此 十 分 贊 同 有 一 個 萬 能 造 物 主 諦 造 一 切 。 我 接 受 這 啟 示 後 ， 人 生 觀 整 個 改 變 。 再 讀 到 希 伯 來 書 第 十 一 章 十 三 至 十 六 節 ， 知 道 我 們 在 世 不 過 是 客 居 ， 天 堂 才 是 永 久 的 家 鄉 ， 便 衷 心 感 謝 耶 穌 為 我 在 十 字 架 上 所 流 出 寶 血 ， 洗 淨 我 的 污 穢 ， 使 我 能 進 入 天 國 （ 約 翰 福 音 1 章 7 節 ） 。 我 深 感 悟 一 個 人 不 管 如 何 名 成 利 就 、 榮 華 富 貴 ， 到 頭 來 仍 然 是 一 具 骷 髏 。 只 有 信 靠 主 耶 穌 ， 得 永 生 ， 人 才 有 盼 望 。 」

「 自 從 我 皈 依 基 督 ， 受 洗 歸 入 祂 的 名 下 ， 就 不 斷 體 會 神 的 恩 典 。 那 時 我 面 對 很 大 壓 力 ， 但 我 禱 告 求 神 給 我 堅 忍 、 毅 力 和 智 慧 。 面 對 自 己 固 有 的 陋 習 ， 例 如 驕 傲 、 自 滿 、 狹 隘 、 懦 弱 和 恐 懼 等 ， 我 就 求 主 助 我 革 除 ， 代 之 以 虛 心 、 無 私 、 喜 樂 和 愛 心 。 過 去 我 做 事 很 有 自 信 心 ， 也 以 為 自 己 聰 明 ， 有 才 智 。 同 學 們 給 我 一 個 外 號 叫 『 沙 塵 超 』 。 我 不 但 默 認 ， 而 且 沾 沾 自 喜 。 但 是 我 讀 到 登 山 寶 訓 （ 馬 太 福 音 第 五 章 ） ， 耶 穌 說 ： 『 虛 心 的 人 有 福 了 ， 因 為 天 國 是 他 們 的 』 ， 我 就 俯 伏 在 神 面 前 懺 悔 ， 求 祂 赦 罪 。 我 讀 聖 經 ， 知 道 上 帝 是 萬 能 的 造 物 主 ， 人 渺 小 可 憐 ， 若 非 衪 以 寶 血 為 我 贖 罪 ， 我 將 一 事 無 成 ， 也 一 無 所 有 。 」

鄭 醫 生 在 加 州 洛 杉 磯 大 學 任 教 時 ， 曾 當 選 為 傑 出 教 授 ， 並 受 聘 為 牙 科 的 甄 審 委 員 。 可 惜 世 事 往 往 難 以 預 料 ， 以 他 健 壯 的 身 體 卻 突 然 患 上 癌 症 ， 從 此 展 開 與 癌 搏 鬥 的 歷 程 。 他 回 憶 返 香 港 作 化 學 療 程 期 間 痛 苦 ， 說 ：

「 我 那 時 真 痛 不 欲 生 ， 但 一 想 到 家 有 老 母 、 妻 兒 ， 又 想 到 要 傳 揚 福 音 ， 用 我 有 限 的 生 命 ， 使 更 多 人 歸 主 ， 就 覺 得 責 任 重 大 ， 一 定 要 竭 盡 全 力 與 病 搏 鬥 。 於 是 我 不 斷 禱 告 ， 唱 歌 讚 美 主 ， 深 信 神 會 賜 恩 給 我 。 聖 經 詩 篇 第 一 百 零 三 篇 第 三 節 說 ： 『 衪 赦 免 你 的 一 切 罪 孽 ， 醫 治 你 的 一 切 疾 病 。 』 果 然 ， 神 蹟 顯 現 在 我 身 上 。 經 過 九 個 月 的 煎 熬 ， 我 終 於 恢 復 健 康 。 我 更 加 堅 信 神 的 力 量 無 所 不 能 ， 神 的 靈 無 所 不 在 。 我 把 聖 經 希 伯 來 書 第 十 一 章 第 六 節 的 話 錄 下 來 ： 『 人 非 有 信 ， 就 不 能 得 神 的 喜 悅 ； 因 為 到 神 面 前 來 的 人 ， 必 須 信 有 神 ， 且 信 衪 賞 賜 那 尋 求 衪 的 人 。 』 」

鄭 醫 生 熱 心 參 與 教 會 的 工 作 ， 到 處 傳 道 ， 關 心 年 輕 人 。 一 次 ， 一 位 香 港 留 學 生 因 為 感 情 受 困 擾 而 想 自 殺 ， 鄭 醫 生 不 顧 自 己 體 弱 之 身 ， 帶 病 跟 他 談 到 天 亮 。 他 以 懇 切 的 真 情 ， 傳 達 了 耶 穌 基 督 偉 大 無 私 捨 己 為 人 獻 上 生 命 的 愛 ， 使 這 青 年 自 愧 形 穢 ， 看 見 自 己 太 渺 小 自 私 ， 便 打 消 了 自 殺 的 念 頭 。 後 來 這 青 年 到 教 會 聽 道 理 ， 得 鄭 醫 生 和 教 會 弟 兄 姊 妹 不 斷 關 懷 和 啟 發 ， 信 了 耶 穌 ， 成 為 新 人 ， 精 神 面 貌 全 然 改 觀 。

鄭 醫 生 送 給 我 的 書 簽 上 有 一 句 話 ： 「 假 如 人 生 一 定 要 經 歷 苦 痛 的 煎 熬 ， 堅 忍 就 是 生 命 中 最 好 的 良 師 益 友 。 」 我 願 以 此 話 與 大 家 共 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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