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夢？噩夢？

                         林修榮

我 在 二 ○ ○ ○ 年 二 月 ， 股 市 不 斷 飆 升 時 ， 曾 寫 過 一 篇 文 章 ， 標 題 是 「 股 市 下 挫 怎 麼 辦 ？ 」 文 章 提 到 當 時 股 票 市 場 上 有 太 多 剩 餘 資 金 ， 若 一 旦 發 生 不 測 ， 後 果 堪 虞 。 我 問 ： 股 市 能 不 斷 上 揚 嗎 ？ 若 股 市 下 滑 ， 科 技 股 能 否 獨 善 其 身 ？ 最 後 我 總 結 ： 「 人 們 普 遍 樂 觀 ， 這 正 是 值 得 擔 憂 的 事 。 」 我 盼 我 能 說 ， 當 時 我 正 確 預 測 股 市 將 要 崩 潰 ； 但 是 我 沒 有 。 不 過 我 在 該 文 末 引 用 一 句 聖 經 ： 「 不 要 勞 碌 求 富 ， 休 仗 自 己 的 聰 明 。 你 豈 要 定 睛 在 虛 無 的 錢 財 上 麼 ？ 因 錢 財 必 長 翅 膀 ， 如 鷹 向 天 飛 去 。 」 （ 箴 言 廿 三 4 至 5 ） 我 想 ， 在 過 去 幾 年 間 ， 很 多 人 都 深 深 體 會 ， 錢 財 好 像 長 了 翅 膀 ， 如 鷹 飛 走 了 ！

從 股 票 市 場 學 習 到 的 人 生 功 課

有 一 個 曾 為 不 少 矽 谷 行 政 人 員 理 財 的 人 對 我 說 ， 股 票 從 狂 升 至 狂 瀉 ， 對 很 多 人 來 說 恰 似 春 夢 一 場 — 財 富 來 得 易 ， 也 消 失 得 易 。 或 許 對 於 他 的 某 些 客 戶 來 說 ， 只 是 春 夢 一 場 ； 但 對 其 他 人 來 說 ， 簡 直 是 個 可 怕 的 噩 夢 。 且 看 以 下 實 例 ：

1. 一 個 股 票 交 易 員 在 一 九 九 九 年 間 買 賣 股 票 ， 獲 利 約 一 百 萬 美 元 。 由 於 這 是 短 期 利 潤 ， 稅 率 是 百 分 之 四 十 五 。 他 把 這 筆 款 項 再 投 入 市 場 ， 就 在 二 ○ ○ ○ 年 四 月 繳 稅 前 夕 ， 股 市 大 跌 ， 他 嚴 重 損 失 接 近 一 百 萬 美 元 。 我 們 想 ， 他 賺 了 一 百 萬 元 後 ， 又 虧 損 一 百 萬 元 ， 那 這 筆 數 目 大 概 可 以 互 相 抵 消 了 吧 ？ 很 不 幸 ， 答 案 是 不 可 以 ！ 他 仍 須 為 一 九 九 九 年 所 賺 的 一 百 萬 美 元 的 利 潤 付 稅 ， 至 於 在 二 ○ ○ ○ 年 的 損 失 ， 他 只 能 每 年 在 沒 有 資 產 增 值 之 下 ， 在 稅 入 當 中 扣 除 三 千 美 元 。 但 是 他 再 賺 錢 的 機 會 微 乎 其 微 ， 因 他 已 沒 有 了 資 本 ， 連 稅 款 在 內 ， 他 總 共 損 失 近 一 百 五 十 萬 美 元 。 若 以 每 年 銷 帳 三 千 美 元 的 稅 法 計 算 ， 他 需 三 百 三 十 三 年 多 才 能 追 補 一 百 萬 元 的 虧 損 。 但 我 想 他 不 會 這 樣 長 壽 。
2. 一 位 經 理 於 一 九 九 九 年 拿 到 豐 厚 的 配 股 期 權 （ Incentive Stock Options ） ， 那 時 股 票 不 住 上 揚 ， 他 在 帳 面 上 賺 到 可 觀 數 字 。 但 他 也 必 須 繳 交 可 觀 稅 款 。 就 在 他 繳 稅 之 後 ， 二 ○ ○ ○ 年 四 月 ， 他 仍 未 拋 售 股 票 之 時 ， 股 價 突 然 狂 跌 ， 由 每 股 一 百 五 十 美 元 直 線 下 墜 至 十 八 美 元 。 幾 個 月 之 內 ， 他 的 淨 資 產 幾 乎 全 部 泡 湯 。 雖 然 後 來 他 賣 出 股 票 時 ， 可 以 取 回 先 前 已 繳 交 的 另 類 最 低 稅 款 （ Alternative Minimum Tax ） ， 但 這 並 不 能 補 償 其 淨 資 產 的 損 失 ， 何 況 他 當 時 已 計 劃 換 一 間 更 豪 華 的 房 子 。
3. 一 新 手 投 資 者 委 託 一 個 信 譽 不 良 的 經 紀 將 他 一 生 積 蓄 投 入 （ 不 受 保 障 的 買 進 期 權 ） － － 一 種 最 大 風 險 的 投 資 工 具 。 經 紀 為 他 賣 出 小 高 科 技 公 司 的 （ 買 進 期 權 ） 合 約 以 賺 取 期 權 毛 利 。 這 位 投 資 者 滿 意 即 時 的 利 益 ， 可 是 他 並 未 能 察 覺 到 將 面 對 的 巨 大 風 險 ， 他 以 為 已 找 到 「 手 持 即 時 財 富 鑰 匙 的 經 紀 」 。 當 股 市 下 跌 ， 期 權 合 約 持 有 人 行 使 合 約 權 ， 將 股 票 按 指 定 價 賣 予 他 。 忽 然 間 ， 他 發 覺 自 己 要 為 現 在 只 有 十 美 元 市 場 價 值 的 股 票 支 付 七 十 美 元 ， 而 其 價 格 仍 繼 續 快 速 地 下 滑 。 繼 之 而 來 的 是 要 支 付 欠 款 。 由 於 整 個 投 資 計 劃 是 以 槓 桿 借 貸 為 主 ， 他 在 九 個 月 裡 共 賺 到 五 萬 美 元 ， 但 卻 在 約 一 個 月 內 虧 了 二 十 萬 美 元 。 家 庭 的 財 政 被 摧 毀 ， 他 的 太 太 現 正 恐 嚇 要 離 他 而 去 。
4. 一 位 退 休 人 士 ， 當 獲 朋 友 提 供 秘 訣 ， 告 訴 他 一 些 高 科 技 公 司 將 會 快 速 發 展 及 變 大 時 ， 將 差 不 多 全 數 的 退 休 金 投 放 在 它 們 的 股 票 上 。 他 沒 有 對 那 些 公 司 進 行 研 究 ， 對 那 些 公 司 的 產 品 、 管 理 及 利 潤 等 毫 無 認 識 。 事 實 上 ， 他 甚 至 不 知 道 那 些 公 司 的 整 個 名 字 。 對 他 來 說 ， 它 們 只 不 過 是 像 字 母 湯 的 一 堆 符 號 。 他 的 經 紀 亦 教 他 採 用 槓 桿 原 理 的 力 量 ， 故 此 ， 他 有 很 重 的 孖 展 （ Margin ） 借 貸 負 債 。 他 的 八 成 退 休 金 在 數 星 期 內 消 失 了 。 他 現 在 正 找 尋 工 作 ， 以 期 再 建 立 他 的 資 產 。 他 知 道 那 是 極 之 困 難 的 ； 因 為 ， 最 珍 貴 的 資 源 － － 時 間 － － 已 不 在 他 那 邊 了 。

將 夢 魘 變 成 良 好 的 投 資

我 可 以 繼 續 引 用 以 上 真 實 夢 魘 的 案 例 ， 輕 易 地 指 著 那 些 不 幸 人 士 ， 告 訴 他 們 ： 「 這 是 你 貪 心 的 結 果 。 」 我 曾 見 過 甚 至 是 基 督 徒 ， 亦 落 入 這 樣 的 夢 魘 ； 但 我 總 希 望 在 股 票 市 場 瓦 解 時 能 取 得 好 的 結 果 。 我 記 得 在 九 十 年 代 ， 當 經 濟 嚴 重 衰 退 打 擊 南 加 州 時 ， 很 多 基 督 徒 的 生 命 變 得 更 好 － － 當 他 們 忽 然 面 對 財 政 被 毀 及 個 人 破 產 時 ， 他 們 被 迫 去 面 對 他 們 的 價 值 觀 及 其 對 生 意 、 專 業 前 途 和 資 產 等 等 的 依 賴 。 對 其 中 一 些 人 來 說 ， 他 們 最 大 的 夢 魘 ， 成 了 化 妝 的 祝 福 ， 因 為 不 少 人 會 再 將 他 們 的 生 命 奉 獻 予 基 督 耶 穌 。 耶 穌 說 ： 「 你 的 財 寶 在 那 裡 ， 你 的 心 也 在 那 裡 。 」 （ 馬 太 福 音 六 2 1 ） 世 間 的 財 富 只 是 浮 動 的 沙 ， 假 如 我 們 的 心 停 留 在 這 些 像 鷹 鳥 飛 走 的 短 暫 事 物 上 ， 我 們 便 站 立 在 搖 動 不 穩 的 土 地 上 。 你 會 拿 出 一 些 時 間 ， 去 找 尋 那 些 只 有 從 那 永 遠 及 永 存 者 而 來 的 永 恆 及 長 久 的 事 物 嗎 ？ （ 馮 爾 正 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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