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 力 加 牧 師 小 傳 Morrie Slichter 翻 譯 ： 黃 鍚 培
往 中 國 傳 福 音 的 那 年 ， 醫 生 對 史 力 加 弟 兄 說 ， 他 患 有 嚴 重 心 臟 病 ， 預 計 只 能 活 多 十 年 ， 勸 他 不 要 去 中 國 ，史 力 加 弟 兄 卻 不 遲 疑 的 說 ： 「 假 若 有 十 年 在 中 國 服 事 主 ， 我 覺 得 非 常 值 得 。 」 結 果 ， 他 在 中 國 服 事 了 主 十 二 年 ， 最 後 ， 死 在 山 賊 的 刺 刀 下 。
保 羅 在 《 哥 林 多 後 書 》 十 一 章 2 6 節 提 到 「 出 遠 門 」 傳 福 音 遭 遇 八 種 危 險 ； 其 實 ， 宣 教 士 到 中 國 傳 道 ， 也 常 遇 到 「 江 河 的 危 險 」 、 「 盜 賊 的 危 險 」 ， 和 「 外 邦 人 的 危 險 」 。
一 九 二 七 年 ， 正 值 國 民 政 府 北 伐 ， 全 國 陷 入 內 戰 ， 各 國 領 事 館 宣 布 撤 僑 。 來 自 英 、 美 、 加 的 宣 教 士 ， 差 不 多 全 部 撤 到 沿 海 ， 或 返 國 ， 或 等 候 。 在 撤 退 途 中 ， 內 地 會 有 三 位 宣 教 士 因 遭 逢 以 上 三 種 危 險 而 犧 牲 。 我 們 將 分 別 記 述 他 們 殉 難 的 事 蹟 ， 這 期 先 介 紹 在 雲 南 遭 遇 「 盜 賊 的 危 險 」 而 喪 生 的 史 力 加 牧 師 。
史 力 加 牧 師 幼 年 ， 敬 虔 的 父 母 即 把 他 奉 獻 。 他 曾 患 大 病 ， 幸 蒙 聽 禱 告 的 主 治 癒 ， 父 母 再 把 他 獻 上 。 長 大 後 ， 離 開 農 場 到 城 市 時 ， 父 親 特 別 叮 嚀 他 莫 忘 獻 身 事 主 。
一 九 一 五 年 春 ， 忠 實 可 靠 、 老 成 持 重 的 史 力 加 弟 兄 申 請 到 中 國 宣 教 ， 北 美 內 地 會 多 倫 多 宣 教 士 遴 選 委 員 會 因 他 的 心 臟 有 嚴 重 問 題 而 不 予 批 准 。 醫 生 說 ： 「 在 中 國 內 地 的 環 境 ， 你 不 會 活 得 長 久 。 」 他 平 靜 的 問 ： 「 可 活 多 久 ？ 」 醫 生 答 道 ： 「 大 概 十 年 吧 ！ 」 他 毫 不 遲 疑 地 說 ： 「 假 若 有 十 年 在 中 國 服 事 主 ， 我 覺 得 非 常 值 得 。 」 雖 然 如 此 ， 委 員 會 不 想 犧 牲 這 寶 貴 生 命 ， 婉 卻 他 的 申 請 。 他 毫 不 氣 餒 ， 請 求 自 負 全 責 去 中 國 ， 但 仍 不 蒙 接 納 。 最 後 ， 他 對 委 員 會 說 ： 「 到 中 國 宣 教 ， 是 神 對 我 的 呼 召 ， 我 會 自 力 前 往 ； 惟 請 求 內 地 會 代 我 把 奉 獻 寄 到 中 國 去 。 」 終 於 內 地 會 對 這 位 堅 定 不 移 的 委 身 者 說 ： 「 我 們 把 你 的 申 請 檔 案 全 部 送 交 總 部 ， 由 他 們 考 慮 ， 再 作 決 定 。 」 結 果 回 覆 是 「 來 吧 ！ 」
一 九 一 六 年 四 月 廿 日 ， 史 弟 兄 完 成 語 言 學 校 訓 練 ， 被 派 往 貴 州 省 安 順 工 作 。 他 選 擇 這 貧 瘠 工 場 ， 是 因 他 在 多 倫 多 查 經 班 開 始 接 觸 宣 教 事 工 ， 知 道 這 是 剛 去 世 的 雅 林 先 生 （ Mr. Adam ） 在 貴 州 部 落 民 族 作 開 荒 工 作 的 地 方 。 他 是 聽 過 雅 林 先 生 的 見 證 後 立 志 到 中 國 的 。
四 年 後 ， 他 與 和 他 同 年 到 中 國 的 繆 琴 （Newcomb ） 宣 教 士 成 親 ， 定 居 安 順 ， 繼 續 雅 林 先 生 在 部 落 民 族 的 事 奉 。 長 子 約 翰 （ John ） 和 幼 女 路 得 （ Ruth ） 先 後 出 生 。
一 九 二 七 年 初 ， 北 伐 戰 火 蔓 延 全 國 ， 史 弟 兄 接 獲 領 事 館 撤 僑 命 令 要 到 沿 海 去 。 安 順 在 貴 州 西 部 ， 從 陸 路 東 行 到 沿 海 ， 既 困 難 又 危 險 ； 宜 西 入 雲 南 ， 南 下 法 屬 安 南 （ 今 之 越 南 ） ， 再 經 水 路 到 中 國 沿 海 大 城 市 。 史 弟 兄 舉 家 收 拾 西 行 ， 準 備 先 到 雲 南 省 雲 南 府 （ 即 今 昆 明 市 ） 。 同 行 者 乃 一 九 二 五 年 到 中 國 宣 教 的 美 國 護 士 戚 嗇 小 姐 （Miss Mary I. Crag, RN ） 。
他 們 四 月 初 出 發 ， 約 有 百 名 軍 人 護 送 。 四 月 八 日 清 晨 ， 離 開 貴 州 ， 經 過 雲 南 邊 境 的 羅 平 市 。 正 午 時 ， 有 感 實 力 不 足 ， 遂 停 下 來 等 候 支 援 。 九 日 早 上 再 度 起 程 ， 安 全 避 過 第 一 處 賊 巢 ； 可 是 下 午 二 時 左 右 ， 又 見 盜 賊 在 山 丘 出 現 。 下 山 後 突 遭 伏 擊 ， 槍 聲 四 起 ， 挑 夫 都 丟 下 東 西 逃 跑 ， 護 衛 隊 也 有 人 走 了 。 他 們 只 有 蹲 在 田 間 躲 避 。 戚 小 姐 描 述 當 時 目 睹 的 情 況 說 ：
「 三 個 強 盜 迫 近 ， 我 們 說 ： 『 可 以 拿 走 所 有 東 西 ， 但 不 要 傷 害 我 們 。 』 他 們 全 不 理 會 ， 一 個 強 盜 向 抱 著 三 歲 路 得 的 史 夫 人 開 槍 ， 子 彈 射 中 路 得 的 頭 部 ， 從 左 耳 穿 出 ， 再 入 史 夫 人 左 腕 ， 即 時 受 傷 倒 地 。 另 一 強 盜 用 刺 刀 直 戳 史 先 生 。 當 時 我 照 顧 著 驚 惶 失 措 的 小 約 翰 ， 沒 留 意 史 先 生 被 刺 殺 ， 左 肩 有 一 條 大 裂 痕 ， 立 時 死 去 。 十 五 至 廿 分 鐘 後 ， 小 路 得 在 完 全 昏 迷 的 狀 態 中 去 世 。 神 施 恩 減 少 他 們 的 痛 苦 。 」
當 日 ， 除 史 弟 兄 和 小 路 得 遇 害 ， 尚 有 廿 位 護 衛 軍 喪 生 ， 史 夫 人 、 小 約 翰 和 戚 嗇 姊 妹 等 被 擄 。 他 們 到 附 近 村 莊 時 ， 史 夫 人 苦 苦 哀 求 ， 村 民 才 肯 把 史 弟 兄 的 屍 體 搬 到 村 裡 ， 之 後 再 尋 回 小 路 得 的 屍 體 。 翌 日 早 上 ， 在 這 群 惡 人 的 圍 觀 下 ， 從 骯 髒 的 水 甕 取 些 污 水 把 兩 具 屍 體 洗 淨 ， 放 在 同 一 個 棺 木 裡 。
她 們 被 擄 後 的 一 個 星 期 ， 因 逃 避 官 兵 追 捕 ， 一 直 處 於 惶 恐 中 。 四 月 十 六 日 清 早 ， 盜 賊 逃 跑 時 把 史 夫 人 和 小 約 翰 扣 押 作 人 質 ， 釋 放 了 戚 姊 妹 ， 但 要 她 將 一 封 信 交 給 官 兵 ， 寫 道 ： 「 如 果 官 兵 繼 續 追 捕 ， 便 殺 害 史 夫 人 母 子 。 」 幾 經 交 涉 ， 他 們 終 於 在 兩 週 內 獲 釋 安 抵 昆 明 。 五 月 六 日 ， 全 體 宣 教 士 南 下 越 南 ， 再 轉 往 中 國 沿 海 城 市 。
史 弟 兄 一 九 一 五 年 到 中 國 ， 翌 年 被 差 派 到 貴 州 ， 一 九 二 七 年 四 月 九 日 在 雲 南 遇 害 ， 超 過 了 在 中 國 事 主 十 年 的 心 願 。 以 他 孱 弱 的 身 體 ， 竟 能 在 「 地 無 三 里 平 」 的 貴 州 事 主 十 二 年 ， 實 在 叫 人 驚 訝 ！ 一 位 同 工 說 ： 「 他 不 辭 勞 苦 從 陸 路 遠 行 ， 到 遙 遠 的 苗 族 （ Miao ） 眾 多 福 音 中 心 （ Outstations ） 事 奉 。 很 多 時 候 下 午 才 到 達 ， 但 他 仍 不 厭 其 煩 地 用 很 長 的 時 間 交 通 、 唱 詩 、 計 劃 和 教 導 ， 並 詳 細 查 詢 準 備 受 洗 者 的 信 仰 情 況 。 」
史 牧 師 在 多 倫 多 的 母 會 ， 五 月 三 日 晚 上 為 他 舉 行 追 思 禮 拜 ， 代 表 內 地 會 的 孟 理 牧 師 （ Rev. E. A. Brownlee ） 說 ： 「 從 史 牧 師 在 安 順 開 始 事 奉 至 今 ， 共 1,081 人 受 洗 ， 有 979 位 常 守 聖 餐 。 在 這 教 區 ， 他 負 責 監 督 八 間 教 會 和 十 六 個 由 中 國 同 工 主 理 的 福 音 中 心 。 除 他 以 外 ， 還 有 四 位 宣 教 士 同 工 ， 負 責 六 間 學 校 和 一 間 醫 院 。 醫 院 主 管 為 薛 士 醫 生 （ Dr. Rees ） 。 」
在 史 牧 師 一 家 撤 離 安 順 途 中 ， 「 雲 南 慘 劇」 還 未 發 生 前 ， 薛 士 醫 生 在 信 上 說 ： 「我 常 常 享 受 與 史 弟 兄 在 主 裡 的 交 通 ， 甚 了 解 他 的 屬 靈 光 景 。 他 為 人 謙 遜 ， 我 們 樂 於 與 他 配 搭 同 工 。 他 對 聖 經 熟 悉 ， 無 論 大 小 事 務 ， 都 悉 力 以 赴 ， 實 在 難 得 ！ 」
戚 姊 妹 在 獲 釋 後 第 四 天 ， 寫 了 一 篇 《 雲 南 慘 劇 》 （ The Yunnan Tragedy ） 的 報 導 ， 篇 末 云 ： 「 史 夫 人 在 悲 傷 中 仍 堅 定 不 移 。 打 擊 雖 如 此 大 ， 但 她 對 神 毫 無 怨 言 ， 且 深 信 祂 引 領 前 路 。 誰 能 想 像 她 孤 單 地 與 小 約 翰 落 在 惡 人 手 裡 是 何 等 痛 苦 ！ 但 我 們 深 信 神 知 道 一 切 ， 永 不 離 開 她 ， 與 她 一 起 渡 過 。 」
腓 立 比 書 一 章 2 0 節 ： 「 只 要 凡 事 放 膽 ， 無 論 是 生 是 死 ， 總 叫 基 督 在 我 身 上 照 常 顯 大 。 」 史 弟 兄 實 踐 了 主 的 話 ， 而 史 夫 人 亦 同 樣 走 在 主 的 話 中 。 夫 婦 二 人 是 何 等 同 心 、 忠 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