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論與唯心論

                         何天擇

「 唯 物 論 」 與 「 唯 心 論 」 都 是 人 對 世 界 的 見 解 或 稱 世 界 觀 ， 究 竟 形 成 世 界 的 本 體 純 屬 物 質 或 純 屬 心 靈 ？ 因 認 識 不 同 ， 可 成 為 兩 相 對 立 的 言 論 。

一 、 唯 物 論

「 唯 物 論 」 中 有 不 同 派 別 ， 但 基 本 上 主 張 有 重 量 、 佔 有 空 間 的 物 質 是 世 界 唯 一 真 實 的 本 體 。 除 物 質 及 物 質 的 屬 性 外 ， 別 無 其 它 ， 否 認 靈 界 （ 上 帝 、 天 使 、 魔 鬼 、 靈 魂 、 天 堂 、 地 獄 等 等 ） 的 存 在 。 這 言 論 至 少 有 下 列 無 法 逾 越 的 困 難 ：

1. 存 在 （ Existence ） 的 問 題 。 這 物 質 的 世 界 由 九 十 餘 種 化 學 元 素 組 成 。 物 質 的 本 身 是 固 定 的 、 被 動 的 、 機 械 的 ， 一 切 物 質 彼 此 的 作 用 不 是 選 擇 的 ， 而 是 預 定 的 、 必 然 的 ， 並 且 在 守 恆 律 下 ， 大 自 然 中 的 物 質 與 能 量 是 固 定 的 ， 不 能 增 加 也 不 能 減 少 。 那 麼 物 質 本 身 的 存 在 與 來 源 便 成 為 不 可 解 之 謎 。

2. 組 織 （ Organization ） 的 問 題 。 這 九 十 餘 種 化 學 元 素 ， 不 但 本 身 構 造 複 雜 ， 除 電 子 、 中 子 、 正 子 外 ， 尚 有 許 多 的 次 質 粒 ， 並 且 更 互 相 結 合 為 各 種 化 合 物 ， 再 而 高 分 子 蛋 白 質 ， 再 而 結 合 為 種 類 繁 多 的 生 命 系 統 ， 更 有 「 萬 物 之 靈 」 的 人 類 出 現 。 山 崗 上 眾 多 的 石 塊 ， 任 其 自 然 不 能 互 相 組 合 成 為 供 人 居 住 的 房 屋 ； 將 白 紙 與 油 墨 放 在 一 起 ， 經 過 任 何 悠 久 時 間 也 不 能 自 動 成 為 供 人 閱 讀 的 書 。 在 物 理 定 律 下 ， 構 造 與 組 織 都 無 法 自 動 出 現 ， 必 須 有 外 來 的 力 量 參 與 ， 那 麼 這 種 外 來 的 力 量 ， 歸 根 究 底 是 甚 麼 ？ 唯 物 論 無 法 解 釋 。

3. 自 然 律 （ Natural Laws ） 的 問 題 。 物 質 自 然 界 遠 至 眾 天 體 的 運 動 ， 近 至 人 體 器 官 的 功 能 ， 皆 遵 循 自 然 律 運 作 ， 錯 綜 複 雜 ， 秩 序 井 然 ， 精 密 無 間 。 自 然 律 無 法 憑 空 出 現 ， 必 需 有 制 律 者 、 執 行 者 。 這 制 律 執 行 者 超 乎 物 質 之 外 ， 究 竟 是 誰 ？ 唯 物 論 也 無 答 案 。

4. 精 神 活 動 問 題 。 根 據 唯 物 論 ， 人 的 精 神 活 動 （ 理 解 、 情 感 、 意 志 ） 皆 由 物 質 產 生 ， 是 物 質 作 用 的 必 然 產 品 ， 似 人 體 的 內 分 泌 一 般 。 這 樣 ， 人 的 「 智 」 、 「 情 」 、 「 意 」 的 內 容 都 該 相 同 ， 因 而 沒 有 宗 教 信 仰 的 差 異 ， 政 治 派 系 的 區 別 ， 或 服 裝 式 樣 的 選 擇 等 。 彼 此 鬥 爭 也 無 可 能 。 這 顯 然 是 不 符 事 實 的 言 論 。

5. 特 異 現 象 問 題 。 數 千 年 來 ， 因 與 靈 界 接 觸 ， 人 類 社 會 經 驗 了 許 多 特 異 現 象 ， 各 宗 教 都 有 這 類 記 載 。 聖 經 記 載 天 使 顯 現 ， 神 蹟 奇 事 發 生 ， 預 言 應 驗 等 等 。 科 學 方 面 ， 更 有 晚 近 崛 起 的 「 超 心 理 學 」 （ Parapsychology ） ， 研 究 意 志 力 （ Psychokinesis ） ， 千 里 眼 （ Clairvoyance ） ， 精 神 感 應 （ Telepathy ） ， 預 知 （ Precognition ） ， 及 知 覺 遺 存 （ Survival of Consciousness ） 等 ， 這 些 都 無 法 以 物 理 解 釋 。 雖 然 聖 經 禁 止 人 交 鬼 ， 但 也 記 載 掃 羅 王 交 鬼 的 事 實 。 目 前 世 界 各 地 交 鬼 之 事 都 不 罕 見 ， 由 此 證 明 確 有 靈 界 存 在 。

6. 「 瀕 死 經 驗 」 的 問 題 。 數 十 年 來 ， 許 多 人 在 重 大 車 禍 、 疾 病 或 其 它 意 外 時 ， 靈 魂 離 開 軀 體 ， 經 驗 靈 界 之 後 再 回 軀 體 ， 死 而 復 活 的 個 案 多 不 勝 數 ， 世 界 多 國 民 間 有 調 查 考 究 的 機 構 ， 證 明 人 的 靈 魂 與 靈 界 的 真 實 性 。 靈 魂 離 開 軀 體 ， 可 以 獨 自 存 在 。 這 是 對 唯 物 論 的 致 命 打 擊 。

7. 生 命 來 源 問 題 。 自 上 世 紀 五 十 年 代 以 來 ， 對 D N A 的 作 用 明 瞭 後 ， 科 學 家 對 生 命 有 進 一 步 的 認 識 。 一 切 生 物 品 種 的 存 在 都 基 於 細 胞 核 中 D N A 分 子 密 碼 的 訊 息 （ Information ） 。 密 碼 由 四 種 核 甘 （ A, T, C, G ） 組 成 。 核 甘 是 物 質 的 ， 本 身 不 是 訊 息 ， 只 是 傳 遞 訊 息 的 工 具 ， 正 如 我 們 用 的 字 不 即 是 文 章 或 書 信 ； 根 據 作 者 的 心 意 ， 作 適 當 規 則 的 擺 列 ， 方 能 傳 遞 訊 息 。 擺 列 不 同 ， 訊 息 也 異 。 故 此 ， 訊 息 來 自 非 物 質 的 理 智 與 意 志 。 誰 的 理 智 ？ 誰 的 意 志 ？

以 上 七 個 問 題 ， 若 有 圓 滿 答 案 ， 唯 物 論 方 才 可 能 成 立 。 這 只 有 令 他 們 望 洋 興 歎 了 ！

唯 物 論 者 自 知 物 質 本 身 是 固 定 的 、 被 動 的 ， 無 法 自 我 發 展 的 ； 但 我 們 所 在 的 世 界 是 已 發 展 的 世 界 ， 故 此 他 們 將 「 不 發 展 的 」 唯 物 論 作 為 「 機 械 唯 物 論 」 ， 另 闢 一 個 名 詞 即 「 辯 證 唯 物 論 」 （ 註 ） 作 為 「 發 展 的 」 唯 物 論 。 物 質 追 根 究 底 既 不 會 自 我 存 在 ， 又 不 能 自 我 發 展 ， 「 辯 證 唯 物 論 」 只 是 開 闢 一 個 曖 昧 的 名 詞 。 唯 物 論 抹 殺 了 人 類 靈 魂 的 真 實 與 主 動 性 ， 將 人 類 視 為 純 粹 物 質 被 動 性 的 存 在 。 若 有 人 嗤 笑 我 們 沒 有 靈 性 ， 我 們 豈 不 覺 得 奇 恥 大 辱 嗎 ？ 唯 物 論 者 將 人 看 作 沒 有 靈 魂 的 行 屍 走 肉 ， 人 還 有 甚 麼 價 值 可 言 ？

唯 物 論 者 認 為 人 生 唯 一 目 的 乃 為 物 慾 財 富 而 活 ， 所 以 有 「 經 濟 預 定 論 」 的 說 法 ， 認 為 經 濟 （ 物 質 ） 可 以 決 定 人 生 的 一 切 。 可 事 實 上 有 許 許 多 多 的 志 士 仁 人 或 虔 誠 信 徒 ， 為 理 想 或 信 仰 ， 不 但 願 意 拋 棄 財 富 ， 即 使 犧 牲 性 命 也 在 所 不 惜 。 人 需 要 財 物 維 持 生 命 ； 但 決 不 是 生 命 的 終 極 目 標 。 許 多 著 迷 財 富 的 人 ， 在 死 之 將 至 時 ， 也 知 道 財 富 （ 金 錢 ） 無 用 。 人 有 高 於 物 質 層 次 的 理 想 ， 有 追 求 永 生 的 渴 望 。 只 有 目 光 短 淺 的 人 認 為 物 質 較 精 神 更 重 要 。

唯 物 論 在 紀 元 前 四 世 紀 希 臘 人 已 有 主 張 ， 及 至 基 督 福 音 ， 優 越 的 真 理 之 光 傳 入 歐 洲 大 陸 後 ， 開 花 結 果 ， 唯 物 論 便 被 西 洋 人 拋 棄 ； 可 惜 在 近 代 科 學 發 展 的 初 級 階 段 中 ， 因 為 認 識 不 深 ， 而 致 科 學 主 義 氾 濫 。 這 些 認 識 膚 淺 的 人 ， 拾 回 唯 物 論 ， 並 為 馬 克 思 所 利 用 ， 與 無 神 論 猶 如 雙 胞 胎 。 達 爾 文 的 進 化 論 基 於 唯 物 論 的 假 設 ， 唯 物 論 又 靠 進 化 論 撐 腰 ； 這 裡 便 存 在 著 兜 圈 子 的 謬 論 思 維 。 今 日 無 神 論 已 走 到 窮 途 末 路 ， 又 是 對 唯 物 論 的 重 擊 。 許 多 唯 物 論 的 跟 隨 者 並 不 是 因 唯 物 論 有 可 靠 的 證 明 ， 而 是 用 以 逃 避 面 對 真 理 的 創 造 主 。

二 、 唯 心 論

唯 心 論 中 也 有 不 同 見 解 。 正 確 的 唯 心 論 並 不 否 認 物 質 世 界 的 客 觀 存 在 ， 只 是 說 明 物 質 世 界 不 是 自 造 自 有 ， 而 是 被 造 而 有 ， 出 乎 創 造 主 的 心 意 （ Mind ） 。 進 之 ， 對 人 而 言 ， 雖 有 物 質 世 界 的 存 在 ， 若 人 對 它 沒 有 領 會 的 心 （ minds ） ， 還 有 甚 麼 意 義 可 言 ? ! 故 說 心 重 於 物 ， 凌 駕 於 物 質 之 上 。 中 國 人 有 「 人 為 心 之 器 」 的 認 識 。 心 是 人 的 真 我 。 有 貪 心 的 人 會 為 自 己 聚 積 大 量 財 富 ， 有 雄 心 的 人 可 能 產 生 驚 人 的 成 就 ， 有 慈 心 的 人 會 作 出 許 多 善 事 ， 有 邪 心 的 人 會 作 壞 事 ， 有 惡 心 的 人 會 損 人 利 己 ， 有 愛 心 的 人 能 捨 己 助 人 ， 有 信 心 的 人 能 把 握 對 未 來 的 希 望 。 社 會 的 一 切 活 動 ， 或 政 治 、 經 濟 、 科 學 、 法 律 、 藝 術 、 文 學 、 宗 教 等 等 ， 都 離 不 了 人 心 的 運 作 。 人 心 是 社 會 一 切 活 動 的 火 車 頭 ， 並 且 若 不 在 道 德 的 軌 道 上 運 作 ， 會 給 社 會 及 個 人 帶 來 禍 患 。 中 國 大 陸 早 年 「 文 化 大 革 命 」 便 是 一 例 。 今 日 擁 擠 世 界 各 國 監 獄 中 的 罪 犯 ， 除 少 數 在 專 制 暴 政 下 為 義 受 迫 害 者 外 ， 都 是 由 於 心 的 越 軌 以 致 損 人 害 己 。

上 帝 注 意 人 的 內 心 ： 「 耶 和 華 不 像 人 看 人 ： 人 是 看 外 貌 ； 耶 和 華 是 看 內 心 。 」 （ 撒 母 耳 記 上 十 六 7 ） 「 公 義 的 上 帝 察 驗 人 的 心 腸 肺 腑 。 」 （ 詩 篇 七 9 ） 上 帝 斥 責 有 口 無 心 的 人 ： 「 這 百 姓 用 嘴 唇 尊 敬 我 ， 心 卻 遠 離 我 ； 他 們 將 人 的 吩 咐 當 作 道 理 教 導 人 ， 所 以 拜 我 也 是 枉 然 。 」 （ 馬 太 福 音 十 五 8 至 9 ） 上 帝 不 喜 悅 心 懷 二 意 的 人 ： 「 心 懷 二 意 的 人 為 我 所 恨 。 」 （ 詩 篇 一 一 九 113 ） 「 惟 有 ... ... 迦 勒 和 嫩 的 兒 子 約 書 亞 可 以 看 見 ， 因 為 他 們 專 心 跟 從 我 。 」 （ 民 數 記 卅 二 12 ） 「 耶 穌 對 他 說 ： 你 要 盡 心 、 盡 性 、 盡 意 愛 主 ─ ─ 你 的 上 帝 。 」 （ 馬 太 福 音 廿 二 37 ） 上 帝 要 人 保 守 己 心 ： 「 你 要 保 守 你 心 ， 勝 過 保 守 一 切 ， 因 為 一 生 的 果 效 是 由 心 發 出 。 」 （ 箴 言 四 23 ） 但 知 道 「 人 心 比 萬 物 都 詭 詐 ， 壞 到 極 處 ， 誰 能 識 透 呢 ？ 」 （ 耶 利 米 書 十 七 9 ） 人 心 的 敗 壞 ， 甚 至 令 上 帝 嘆 息 。

故 此 ， 上 帝 要 賜 人 新 心 ： 「 我 也 要 賜 給 你 們 一 個 新 心 ， 將 新 靈 放 在 你 們 裡 面 ， 又 從 你 們 的 肉 體 中 除 掉 石 心 ， 賜 給 你 們 肉 心 。 」 （ 以 西 結 書 卅 六 26 ） 「 基 督 在 你 們 心 裡 成 了 有 榮 耀 的 盼 望 。 」 （ 歌 羅 西 書 一 27 ） 「 你 們 當 以 基 督 耶 穌 的 心 為 心 。 」 （ 腓 立 比 書 二 5 ） 令 人 作 個 「 重 生 」 的 新 人 。

「 心 」 有 活 動 性 、 主 動 性 、 自 由 性 ， 可 以 作 出 選 擇 的 。 基 督 徒 在 暴 政 的 迫 害 下 ， 緊 急 關 頭 時 ， 若 承 認 放 棄 信 仰 便 可 被 釋 放 ， 獲 得 人 身 自 由 ， 否 則 便 會 受 監 被 殺 的 苦 難 。 不 但 在 歷 史 上 ， 即 在 今 天 ， 許 多 基 督 徒 堅 持 自 己 的 信 仰 ， 寧 願 放 棄 生 命 或 人 身 的 自 由 ， 成 為 殉 道 者 。 聖 經 記 載 ， 保 羅 與 西 拉 ， 因 傳 揚 福 音 ， 被 「 下 在 內 監 裡 ， 兩 腳 上 了 木 狗 。 約 在 半 夜 ， 保 羅 和 西 拉 禱 告 ， 唱 詩 讚 美 上 帝 。 」 （ 使 徒 行 傳 十 六 24 至 25 ） 也 是 「 心 」 的 運 用 勝 過 環 境 的 壓 迫 。 主 耶 穌 的 十 二 位 使 徒 幾 乎 都 以 殉 道 為 終 。 筆 者 認 識 一 位 主 內 姊 妹 ， 在 中 國 「 十 年 浩 劫 」 期 間 ， 被 關 進 「 牛 棚 」 。 棚 內 的 人 個 個 愁 眉 苦 臉 ， 滿 心 冤 氣 ； 但 她 卻 怡 然 自 得 ， 內 心 安 詳 。 環 境 相 同 ， 心 態 卻 異 。 因 她 選 擇 相 信 上 帝 ， 知 道 為 上 帝 受 苦 是 福 。 這 些 都 是 人 精 神 （ 心 ） 的 自 由 選 擇 ， 勝 過 惡 勢 力 的 強 迫 。

上 帝 創 造 萬 物 ， 也 賜 給 人 心 靈 ， 「 物 」 與 「 心 」 兩 者 ， 其 實 各 有 其 重 要 和 不 可 取 代 的 地 位 。 唯 物 論 之 所 以 不 能 服 人 ， 是 因 為 它 忽 略 了 大 家 都 能 親 身 體 驗 到 的 心 靈 作 用 。 萬 物 是 上 帝 所 造 的 ， 上 帝 知 道 一 切 ； 人 的 知 識 淺 薄 ， 目 光 如 豆 ， 某 一 種 理 論 雖 然 在 某 一 個 時 代 流 行 ； 但 是 因 為 不 是 真 理 ， 很 快 就 被 人 看 出 其 漏 洞 百 出 。 只 有 上 帝 的 啟 示 才 是 經 得 起 時 間 考 驗 的 真 理 。 「 耶 和 華 啊 ， 祢 的 話 安 定 在 天 ， 直 到 永 遠 。 」 （ 詩 篇 一 一 九 89 ）

註 ： 「 辯 證 唯 物 論 」 倡 言 ： 「 物 質 按 照 本 身 固 有 的 對 立 統 一 規 律 運 動 、 發 展 ， 存 在 決 定 意 識 ， 意 識 反 作 用 於 存 在 。 」 （ 《 現 代 漢 語 詞 典 》 六 十 六 頁 ） 換 言 之 ， 死 的 物 質 本 身 自 動 發 展 產 生 活 的 意 識 （ 知 覺 ） 。 這 是 絕 倫 的 荒 謬 ， 不 論 有 多 少 人 盲 從 ， 是 我 們 的 理 智 所 無 法 接 受 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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